多弟子,我……”崔銘衝頓了一頓,雙拳漸漸握緊,“當年小王爺讓我活下去,他說,只有活下去,才會有無數種可能,無數種希望……”
他說,崔大哥,你一定覺得沒有什麼比現在更痛苦更悲哀,但說不定很多很多年以後,你會懂得珍惜和超然,會來祭拜我們,常常想念逝去的兄弟,我們在天上看著,也一定會很開心。
葉長流垂下眼簾,眾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殺人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崔先生,我既叫你來,自然有護你周全的辦法,只是一切,你需得按照我所說的做。”
崔銘衝點頭。葉長流慢慢露出笑容,這場戲很簡單。
“首先,你要裝作偶然從大理寺經過,讓銘旭看見你,認出你。”
崔銘衝一怔,“這……這是何故……”
葉長流微笑道:“你與他多年未見,重逢想必要互述衷腸,這些,倒不需你去裝模作樣了,那之後……你就把當年真相如實說吧,銘旭這小子知道了,定會告之容辭,那明日,他自會讓你出堂作證了。”
“為何要如此多此一舉,葉大人亦是大理寺少卿,由您直接同容大人……”
“別和容辭說起我,也不要讓他知道,你是我找來的,更不必和他提起,我是當年的舊人。”
崔銘衝滿腹疑慮的斟酌一下,點了點頭。倒是裴亦商問道:“公子這又是何用意?若讓容大人知悉公子的身份,他定然會全力支援公子。”
葉長流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崔銘衝嘆道:“只是當年之事……我空口無憑,只怕便是上堂作證,也……”
葉長流站起身,將一個包袱交給崔銘衝,道:“這是十二年前西門傲在陽穀關一役與華國勾結的信件,你到時呈給容辭,包準西門傲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崔銘衝驚詫的開啟包袱,一封封信展開,不僅用紙是當年軍營所需,西門傲的字跡、印鑑更是做不得假,“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
“要不然我近些年的生意重心何必轉移至華國?”葉長流笑吟吟道,“大華國君多疑,不願讓人獨攬軍權,當年有可能與西門傲勾結的幾名華國大將,除了戰死沙場的,就是交出權利告老還鄉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他們又何必顧念雍國的內政呢……”
裴亦商忍不住道:“公子既然一早便有了可以指證西門傲的罪證,為何不一早上呈,等到今日才……”
葉長流輕輕一嘆。因為西門傲的這些罪行,當今皇帝亦有參與其中,若貿然拿著這些事物上去,只怕所有涉案人都免不了被滅口,反倒成了西門傲的保命符。如今皇帝欲要削去西門傲的兵權,正尋不到最合適的理由呢,這種情況下,這些信件自然成了他的催命符,甚至,為免除後患,西門傲恐怕根本就等不到行刑的那日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要除去皇帝的時機,有些事……還是不能讓他們知悉太多啊……
“因為我也是剛剛前不久才拿到手啊……”葉長流挑了挑眉,道:“崔先生你到時候就說是當年趙帥給你的,或者是小陵王臨死前留給你的,你一直想尋找機會告發,西門傲百般阻撓讓你根本無法入京,嗯……總之半真半假隨便扯扯,不會有人懷疑你的。”
“我明白。”崔銘衝神色黯然,“其實當年小王爺留給我的,倒也是一封信……”
裴亦商一怔,“什麼信?”
“我也不知道那信上寫的是什麼,他只對我說,若我逃至西瀟山有人阻攔,便將此信給那人看……” 崔銘衝微微一笑,笑的苦澀,“小陵王一向料事如神,果不其然,有兩名白衣少年將我攔下,見信後倒真的放我離開……呵,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多的事,已是不解之謎……”
木攬風警惕的看了葉長流一眼,葉長流輕輕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又轉回身,拍了拍崔銘衝的肩,道:“崔先生好好歇息吧……下午,養足精神。”
崔銘衝還未從各種震驚中覺醒,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隨下人到準備好的客房歇息。裴亦商心頭巨石還未放下,拉著葉長流問東問西,直道:“我爹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若與西門傲有關他會說出來麼?公子是否還知道些什麼?”
葉長流崩潰的摸摸他的頭,道:“小裴啊,趕路趕了好幾天,累不累啊,也去睡吧,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木頭親自下廚……”
“公子!”
“行啦行啦,你答應我好好睡上一覺,今晚我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葉長流揚了揚手,搭著木攬風的肩,“誒,今晚吃什麼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