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適得想讓人睡覺。夏憶茶懶懶地說:“還不是你說了算。”
鍾逸饒有興致地:“當然不是我說了算。一切由你定。你想去哪裡?”
夏憶茶本來是一副隨意的樣子,她如今暈車的症狀好了很多,但是依舊是有些難受。但是現在她突然很想惡搞一把,一切由她?這話真讓人心動。
夏憶茶瞬間就笑容燦爛:“T城最貴的飯店是哪家?就去那裡好了。”
鍾逸發動車子,毫不在意她的惡搞,只是微笑:“好。”
結果他們真的來到本市最富麗堂皇的酒店。在這裡,一舉手一投足都會有殷勤的服務生來引導。夏憶茶渾身不自在,這種被人服務到無微不至的感覺的確很貼心,但是夏憶茶承認自己天生的勞碌命,這種周到她享受不來。服務生適時地站出來為她添著飲料,每添一次夏憶茶都要說聲“謝謝”,然後服務生幫忙佈菜,夏憶茶再次說“謝謝”。最後她暈頭轉向,索性託著下巴看著服務生有條不紊地一步步搗弄,她連“謝謝”都成了總結概括,只在她們布完離開的時候說一句。
反觀鍾逸,那廝卻是很理所當然地在享受,連“謝謝”都說得適時又得體。
果然什麼事都是熟能生巧。他來這種地方來多了,這些事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
夏憶茶雖然有些不自然,但是看著當前的美食,她對今晚的這個決定還不是很後悔。
當服務生終於離開,夏憶茶總算輕鬆。她剛剛拿起筷子,就聽見鍾逸說:“這裡感覺怎麼樣?”
夏憶茶頭也不抬:“我選的地方,自然很好。”
鍾逸輕笑,夾起一個丸子說:“可是我剛剛注意到你有點手忙腳亂。”
他純粹是在找茬。夏憶茶看他一眼,筷子迅速地伸過去,把他的丸子打下來,鍾逸沒有防備,手一抖,丸子就掉在了桌子上。
夏憶茶挑釁地看著他,鍾逸頗鎮定地又夾起一個丸子,說道:“真不大度。”
夏憶茶嘴角一抽搐,反駁道:“我就是不大度怎麼地。”
鍾逸點點頭,把丸子放在盤子裡:“不怎麼地,吃飯。”
“……”
接下來真的只是在吃飯,鍾逸吃得慢條斯理,優雅到位得就像是在表演。夏憶茶也是吃得有滋有味,這家飯店的飯菜果然一流。
夏憶茶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你腳不是扭了嗎?怎麼現在這麼生龍活虎?”
鍾逸擦擦嘴角,說:“扭了而已,又不是斷了。”
“……”
吃完飯才不過7點半,他們走出來,鍾逸繼續問:“還想去哪裡?”
“回家。”
鍾逸睨她:“看你的八點檔?”
夏憶茶真想扯他的麵皮,他那副樣子擺明了就是在嘲諷。她說:“是是是是,我就是看我的八點檔。”
“你剛剛吃了那麼多,不散散步的話今晚會消化不掉。”
“那就不消化了,等明天再說。”
“真的不去散步?”
他最近好像一直在讓她確定她做的是什麼。夏憶茶點頭:“沒錯。”
鍾逸很好說話的樣子:“好,我送你回家。”
鍾逸開到一半路程,忽然說:“我明天出差。”
夏憶茶一愣:“……哦。”
鍾逸騰出一隻手,指關節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疼但是很突然,夏憶茶輕呼一聲,立刻捂住被敲的地方。她瞪他,他說:“你就只是一句‘哦’?”
夏憶茶說:“要不你讓我說什麼?”
鍾逸挫敗地說:“茶茶,我出差什麼時候回來你不知道吧?你就不能問問我?”
“你自己會說的。”
“……”
難得鍾逸也有無語的時候。夏憶茶心情變得好一些,於是好聲好氣地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是三週以後,”鍾逸衝她不懷好意地笑,“如果你很想我,我也可以早些回來。”
“切,”額頭並不疼,她把手拿下來,“你愛回不回。”
鍾逸還是笑。
夏憶茶坐在車裡,覺得他們今晚和諧得不可思議。她剛剛吃飯的時候自己都沒察覺,她已經可以和鍾逸再次自由打鬧。
可是,父親母親的死不能忘,夏憶茶就算再迷失,也不會忘記這一點。如果他鐘逸真的做過什麼,她就要在自己再一次陷進去之前提早抽身。
夏憶茶看著他專心地開車,心裡有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