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哲搖頭,若是因為她的美貌,那麼,他的心就不會那麼痛“武三思也見過你的臉。”說罷,捧著柳浣的臉,額頭相抵,輕聲道“以後不要跟武三思在一起。”
“少卿,我沒有和他在一起,你看到的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柳浣有些著急,抓著李哲的手不放,被子因為抖動垂了下來打翻了藥碗,碎裂的聲音使得柳浣安靜下來,看著弄髒的被子和李哲的衣襬,低下頭。
“我相信,浣兒不要激動,我相信你不相信你就不會坐在這。”綠茵聽見聲音進來,看見打翻的藥碗,收拾好退了出去。
“真的?”眼睛一亮,柳浣張開雙臂抱著李哲道“我好害怕,以為見不到你了。少卿,你說不醜的,你不能嫌棄我。”
“傻丫頭。”李哲撫著柳浣的背,她總有方法讓他氣不起來,溫順的時候像一隻讓人寵愛的貓,抓狂的時候像一隻被惹怒的貓,全身散發著危險,戰鬥的氣息。讓人無奈且哭笑不得,卻也愛到心坎裡。
第六十五章 微霜悽悽簟色寒 長安
柳浣多次詢問武三思面具的是未果,幸而下了命令沒有傳喚不得入內,柳浣的真面具在世人面前依然是一個秘密,一切起居皆由綠茵負責。李哲的突然到訪,驚喜過後便是擔憂的開始。
自從李哲來了之後,武三思就再也沒出現在柳浣面前,什麼事都有武豹代為傳話,綠茵代為轉述,柳浣每天在院子裡調養身體,只要一出房間便會戴上面紗。
對於卓太醫的離開,柳浣很傷心,得知屍體被運回長安,也算是對他的尊敬,可朝中大臣堅決反對,天后下令運回他的老家安葬,並封為三等公。淺而易見,那些士大夫大官們害怕瘟疫蔓延至長安,即使卓太醫並不是患瘟疫而死,即使他費盡心力,嘔心瀝血為朝廷效力鞠躬盡瘁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即使瘟疫已經得到控制,三等公又怎麼樣?柳浣覺得寒心。
如今各地區得到瘟疫得到控制,藥方傳達下去,病患病情得到控制並痊癒。堤壩水利的設施已經完工,洪澇汛期已經過去,朝廷撥下的銀兩也已經到達各個災區,一切事宜已經接近尾聲,兩個月的時間,幾天後他們便會返回長安,其他後續之事交由地方官員管理監督。
“一直站著不累嗎?”雙肩一沉,柳浣微笑著搖頭看著李哲,臉上帶著面紗,一雙眼睛晶瑩透亮,光華流轉。李哲看得失神,手撫摸上柳浣的臉頰,一隻手把人攬在懷裡。
“明天就回去了嗎?”柳浣仰頭輕問,見李哲點頭,心裡有些沉重卻也沒再多語,手環上李哲的腰,頭埋在胸膛上汲取他的氣味。這幾天,像夢一般不真實,卻忘了,橫在他們之間的那些高山峰巒,越來越多。不想去想卻忍不住去想。
“浣兒…”
“不要說,你能來就已經很開心,少卿,我知道,你答應李賢的事,放心,我們是一體,不會分開。所以,不要對我說愧疚的話,事已至此,我們要勇敢的走下去。”柳浣吸了口氣,鬆開手注視著李哲,踮起腳尖,吻落在他的嘴角。輕輕的,如同羽毛刷過,酥酥的,麻麻的,李哲看著飛快低頭的柳浣,嘴角勾起一抹笑,把人重新納入懷中,下巴放在柳浣肩上,嗅著她髮絲的清香。
“嗯。”
夏季中旬,溫度已經很高,傍晚的風迎面吹拂,暖熱襲人,柳浣閉了閉眼,看著在亭外嬉戲玩鬧的喜鵲,嘴角不自覺噙著一抹笑。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樹梢,心情變得沉重,若是吧喜鵲留在這無親無故,她的人生不只是坎坷二字就能帶過的。況且…柳浣看著綠茵,那雙同病相憐的眼睛。喜鵲在西城活了下來,可是她回到家的時候,他的爺爺已經去了,如今一直跟在綠茵身邊。同樣是宮女,就連自己都無法做主,又怎麼有能力搭救別人。柳浣覺得為難,她也捨不得吧喜鵲丟在這,沒有親人的庇護只能為奴為婢,受人欺負。
“綠茵見過大人。”
“喜鵲見過大人。”
正想著,身後的請安聲驚醒了柳浣,回頭就見武三思站在院門口,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綠茵回頭見柳浣已經知道來人,看了一眼喜鵲,朝柳浣行了行禮,喜鵲跟在綠茵後面走了出去。武三思見人離開,看了看柳浣,柳浣已經轉過身,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是字李哲到來的第二次見面,臉上已經毫無痕跡,李哲盯著鼻青臉腫的臉在柳浣面前晃盪了幾天,離開的時候臉上的傷依然沒有消散。可想可知兩個人都圍手下留情,而李哲出現在洪州城的事並沒幾個人知道,就像那次去巴州一樣,有時,柳浣覺得很內疚一直讓他跟著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