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小姐不是還未準備好麼?這兒景緻不錯,我就在這兒等著她罷。”
小廝怔在當地,很快腦子一轉,料想必是這姑娘身子嬌弱走不動路了,便露出一副理解的神色來,“煙姑娘說的正是,我這就去稟告了大小姐去。煙姑娘稍等。”
那小廝走得沒了影了,南煙才冷冷說道,“既是攔了我,就出來說話吧。”
她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女子從蔥蘢花木之後走了出來,眉目嬌美,身礀柔弱,正是阮欣欣。
不知不覺間,日光過半,假山下一派和暖融融。原本是個不錯的日子,卻有人舒心,有人痛苦。
南煙悠悠然的喝著茉莉花茶,偶爾瞥見假山的影子越來越短,卻又把目光移開,若無其事的聽著那讓人無法忍受的琴音。
白湘湘抿著唇坐在南煙身旁,只覺十個手指好似要斷了一般,每一次碰到那琴絃就像是在刀刃上切過,手指不自覺的發顫,很快本就不甚流利的曲子更是走音得不成樣子。連跟著南煙來的小丫鬟都受不了了,抖了一□子,道,“這彈得是什麼呀,難聽死了……”
白湘湘心下一沉,手不自覺的放下來。就算已經練了兩個時辰,還是這般的不堪入耳麼,她是不是再怎麼練都沒有用了。指尖還在沁著血珠,可是那疼,一點都不及失望所帶來的痛苦。
絮兒早就心疼白湘湘了,只是先前的勸說都被白湘湘擋了回去,她也只能在一邊乾著急。這會兒她聽見別人這麼說自家小姐,立刻瞪大眼睛反駁,兩人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
白湘湘心情沮喪,也懶得提起精神去管兩個丫鬟的事,不想卻聽到南煙雲淡風輕的話語,“繼續彈。”她的聲音並不高,卻在一片嘈雜中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兩個丫鬟不自覺停住了嘴。
“我今日不想練了。”白湘湘垂下眼睫,悶悶的道,“南煙姑娘,今日辛苦你了。改日再繼續吧。”絮兒心中一喜,小姐終於不犯倔了,便趕緊跑過去扶白湘湘。
南煙卻無動於衷的樣子,神情淡然,“要學琴的是你,辛苦的當然也是你。不過,就你這種態度,學到老死也不可能學出什麼名堂來。”
絮兒怒衝衝道,“你根本就沒好好教我家小姐,哪有一個師父會這樣折磨自己的徒弟!小姐的手都流血了,你居然還不准我給小姐包紮,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白湘湘喝止道,“絮兒,退下!”南煙輕輕瞥了白湘湘一眼,兩人目光相撞,彼此都在對方的美目中看見一片坦然。南煙勾了勾唇角,卻不見一絲笑意,“白小姐嘴上不說,心裡恐怕也是這麼認為的吧?”白湘湘沉默不語,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說什麼。
南煙起身,水袖拂過琴絃,“既然如此,南煙這一趟白府之行便是多餘。南煙告辭。”小丫鬟連忙抱了琴跟在南煙身後,偷偷瞅了白湘湘的臉色,卻見白湘湘只是抿唇,絮兒卻是對南煙的離去面露高興。
南煙轉身前冷笑道,“白小姐真是辜負了顧大人的厚望。”白湘湘眼神微動,若有所思。
不出十步,卻聽見身後又傳來那斷斷續續、不忍耳聞的琴聲。南煙頓住了步子,淡然一笑,就知道,白湘湘不是那等知難而退的性子,這或許是自己和她唯一的相同點吧。
“湘湘方才莽撞了,還請南煙姑娘繼續留下賜教。”白湘湘蹙眉忍著指尖的疼痛,高聲說道。
南煙並不轉身,語氣淡然,“可是白小姐方才說不想練了。學琴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白小姐千金之軀能受得了這種苦麼?”
“如果南煙姑娘能受得了這種苦,我白湘湘為何不能?”白湘湘燦然笑道,話語中洋溢了堅定和自信。連帶著絮兒臉上也緩了悲苦的神色,是啊,她該相信她家小姐的,難道她小姐還會被旁人比下去麼。
南煙輕盈轉身,柳眉挑了挑,微微抬頭,“白小姐說出這等話,那南煙真要看看你是如何受這些苦的了。”說著又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素手舀起茶杯輕碰了一下,蹙眉道,“茶涼了,還請絮兒姑娘再去換一杯熱茶來吧。”
絮兒本來對南煙很有好感的,現在卻有些賭氣了。憑什麼她家小姐就要不斷的練琴練得手指流血,她南煙就可以若無其事的喝著一杯杯熱茶、自在賞景呢。
白湘湘實在不想分心啊,可是絮兒這丫頭乾站著不動,她不得不在和琴絃作鬥爭的時候說出一句,“絮兒,趕緊去換茶……啊……”白湘湘慘叫一聲,手指又被狠狠的劃開了。絮兒不等白湘湘咬牙切齒趕緊一溜煙的跑走了。
南煙餘光瞥見白湘湘痛苦的樣子,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