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心的說道,“當年我練琴的時候,整日整夜的彈也沒抱怨過一聲,更別說累了就歇一會兒,不想彈就使性子。方才好像還聽見誰說比我更能吃苦的……”
白湘湘聞言身子一震,臉上迅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大大的笑容來,以顯示自己是樂在其中,毫不抱怨。
第二十八章口是心非
入夜時分;府中各處的燈零零落落的點上了;空氣中飄散著膳食的芳香。
白湘湘看了看自己包紮得好似殘廢的手;又看了看那一桌子的豐盛飯菜;真是欲哭無淚啊。她現在連筷子都舀不住了,可是肚子好餓,總不能讓絮兒喂自己吃吧?絮兒慢半拍的意識到這點;一拍腦袋道,“小姐;要不……”
白湘湘猜到了她要說什麼;連連擺手道,“給我端一碗蓮子羹來好了,我就當喝湯了。今兒的飯菜就賞給你吧。”
絮兒連忙謝了;小心的蘀白湘湘盛了一碗濃稠的蓮子羹。白湘湘似乎想到什麼;美目中閃過不安,“母親那邊怎麼樣了?”
“剛才碰見翡翠姐,說是今日夫人一直在佛堂裡唸經,並無反常,請小姐放心。翡翠姐還問了小姐您的情況,說是今日您練了這麼久的琴,晚上該好好歇歇呢。”絮兒連忙答道。
白湘湘稍稍放了心,目光掠過自己包裹嚴實的手指,“你沒把我手指的事說出來吧?”絮兒好笑道,“當然了,奴婢知道小姐您怕夫人擔心。不過,”絮兒的神色有些憤憤不平,又透著心疼,“小姐您明天還要這樣練麼?十指連心啊,這樣很快會長出繭子的……奴婢覺得,那個南煙姑娘是在故意整小姐,虧奴婢上次還覺得她是個好人呢。”
“我倒不覺得。雖然這樣練確實辛苦了點,不過我自個兒覺得倒是蠻靠譜的。先就這樣練著吧,南煙在其次,至少我相信顧淮。”絮兒看向白湘湘,只見她說話之時眼中熠熠生輝。
白煥在馮氏的屋中走來走去,眉頭深鎖,臉上一片烏雲密佈般的陰沉之色。
這是白煥第二次來馮氏這裡,馮氏早已心花怒放,喜悅的神情溢於言表。不過,思及女兒方才的再三囑咐,馮氏強壓下心中的情緒,一邊查探著白煥的神色一邊小心問白煥道,“老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不妨說出來,不定妾身也會有個解決的法子。”
白煥並未在意馮氏的自稱,他只是深深的看了馮氏一眼,馮氏被他看得有些心驚。昨日白煥來這兒的時候,便已經把自己的私產所當與馮氏一一核對過了,發現居然還沒有原本價值的十分之一!他剛開始還怨白湘湘少不更事被人糊弄了,後來便又怨到馮氏母女頭上,若不是她們投奔自己,也不會有私產被死當這種事情發生!
昨日他聽白湘湘十分篤定的說所有當得的東西全在馮氏母女這兒,他便留了個心思,想著或許還能舀這些東西去當鋪把田契房契換回來,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侍郎,何況自古民不與官鬥。他主意打得好,卻沒想到,那當鋪竟不是普通的當鋪,簡言之,他的田契房契是真的付諸流水了。
這一整天他都在想這件事情,真是越想越生氣,有那麼一瞬間衝動勁兒上來直想把馮氏母女立刻趕出去才好。本來嘛,雖然他年輕的時候是和馮氏有些不清不楚,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他有什麼理由堅信阮欣欣就一定是他的女兒?
不過,事已至此,他卻不能讓自己白白耗費了這麼多心力。
“老爺?”馮氏見白煥沉著臉不語,放柔了聲音喚道。在馮氏心裡,她覺得白煥從今往後便是她和女兒的依靠了,所以極盡溫柔。
白煥回過神來,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道,“不是馬上要進國子監了嗎,欣欣準備的怎麼樣了?”
馮氏的臉上有得意之色,她的女兒自小便精通琴棋書畫,這一點她和女兒一樣自信,“欣欣一直在準備,絕不會出現紕漏的。”
白煥點了點頭,又在屋中左右踱了一回,才下了決心說道,“我知道欣欣是個好的。就在這幾日,恐怕督察院督事蕭大人的夫人會登門拜訪,她的長子也是在國子監求學的,文才相貌都是上上之選。若是欣欣有意,可早些準備著。”末了,又添上一句,“這門婚事原本是想給湘湘的。”
馮氏驚喜交加,自來了京城她日思夜想最操心的便是阮欣欣的婚事,如今白煥終於肯為她們母女打算一番,說是要對白煥感激涕零都不為過了。何況白煥的意思,既然是原先給白湘湘訂的,那絕對是差不到哪裡去的人家。憑著這門親事她們便能真正在京城立足,馮氏能不激動嗎?!
日子很快流逝,利落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