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卻唯有我一人沒有看見。
葉霽雅立在一旁,久未開口,只安靜的喝著奶茶。他的眼神不再是無害的小白兔般,而是摻了某種情緒的,在夜間寂靜流放。
“我們不想為難你,感情這種事旁人更是說不得,你有你的倔強,他有他的執著。我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若是有誤會卻不好好溝通的話,只會將矛盾越積越深。他不是爆發不了,你也是看見了的,獅子如果被驚醒了的話,他只會將敵人碎屍萬段。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不管你最後的態度是如何,能不能先聽下他的心裡話?”
葉霽雅的聲音似乎有鎮定劑的作用,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好多,想著自己的確不該如此任性,不該在他什麼都沒解釋的時候就判了他無期徒刑。
其實我只是發了瘋的恨他派人跟蹤我,進而把所有的怒氣發洩在他的身上,把所有的錯誤和責任推卸到他的頭上,卻無法安靜下來聽一聽他的解釋。
我不信萬珠珠的話,可是我卻信了他的謊話,他說有我就崩潰發瘋,他說沒有我就百般質疑。
到底,我們之間的隱患不是別的人,而是對彼此的信賴。
愛情路上,假如信賴出了問題,就如黑白棋的佈局,滿盤皆輸。
因為我是這樣愛他,愛得失心瘋、入魔障,愛得暴露出了全身所有的盲點。
曲尚從急診室走出來,他的右手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在醫院走廊的日光燈下有些刺眼。我無措的站起身,喉嚨乾澀,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可是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我的手尷尬的頓在半空,而他卻在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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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我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似乎是一夜間的,各大網站上都流傳著三年前我在日本被相田裡奈綁架的影片,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完美剪輯版,而每個報社雜誌也都刊登著被綁架的封面,我成了被大眾唾棄的角色。
為什麼?綁架不應該得到同情麼?不應該對這種喪盡天良的行為進行譴責麼?的確應該,可是如果從大眾角度來看,這不是一起綁架案,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綁架的氣息,而全是阮嵐的自願,那麼這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已經成功的達到了目的。
人氣大跌,輿論壓力過大,電影製片方提出了更換女主角的要求。
“這怎麼可以?”安一陽氣極,板著臉說:“我們申明過了,阮嵐完全是受害者,在這節骨眼上你們怎麼可以提出換角的要求?”
這部戲的曾導其實和安一陽交情頗深,所以面對這種事情也是苦惱的很,“不是我想把阮嵐換下,而是投資方那邊按捺不住了,你也知道這部戲投進去了多少資金,現在醜聞這麼一鬧,大家都怕本都撈不回。”
是的,醜聞。我沉默的坐在一旁,我知道現在面對的是一場足以毀了我演藝前途的醜聞。
當綁架案變成了3P激情戲,誰還願意把一部年度大戲的賭注壓在滿是醜聞的女主身上?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險,錢是實在的,其餘都是空談。投資方一開始看中的是我的票房保證和帶動的經濟效應,但是現在被醜聞纏身的我再也做不出保證了。
“曾導,你給句話,要怎麼樣才能不換下阮嵐?”安一陽冷靜下來,在辦公室裡緩緩踱步,“換角我是肯定不能答應的,現在要是換下來,阮嵐就完了,等於是被你們製片方肯定了她的醜聞,到時媒體會怎麼寫?大眾會怎麼想?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這麼嚴峻的問題?說的輕巧,是,你們換了主角順利抽身,那把阮嵐置於何地?”
曾導靜默了片刻,起身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安一陽鬆了口氣,這就代表還有協商的餘地。她閉眼揉著眉心,我知道為了這起突發事件她整整忙了一天沒有休息過,又是疏通各個雜誌報社撤下所有的封面,又是找各大網站刪除那個影片,不是所有人都會答應的,為此她還要放低態度去懇求對方,而作為當事人的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女王為我擋風遮雨。
安一陽用手習慣性的搓了搓鼻子,這是她的招牌動作,表示她在做思考,隨後按了主機電話把助理叫了進來,“替我去聯絡曲爺。”
“安姐,曲爺上個星期飛日本還沒回來,那邊出了點事。”
“什麼事?”這話是我問的,心臟沒來由的一抽。
助理搖著頭,“這……我也不太清楚。”
安一陽思忖道:“那將軍呢?”
“將軍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