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訕訕地說:“我去刷牙。”
他看到樓梯口停著的輪椅,正遲疑著要不要把它扛上樓,米楊恰好從樓上下來了。他故意錯開他的視線,米楊卻在看到他後和他主動打了招呼。他點了點頭,走上樓梯。在走上最後幾級臺階的時候又悄悄回過頭去,看著米楊爬上了輪椅,在坐穩後,低喚了一聲“姐,你在哪?”,隨後就聽到米蘭在廚房裡應了一句,米楊便划著輪椅朝廚房門口去了。
米楊面朝廚房,似乎在和米蘭小聲聊著什麼。他的側臉看上去帶著淡淡的笑意,廚房裡面傳出米蘭輕輕的笑聲。
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潮的,倏地回過身繼續向樓上走,一直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雖然很家常,可卻讓他動容,也有些嫉妒。他並沒有那樣的兄弟姊妹,他始終是孤獨的“一個人”。或許米蘭和米楊也曾試圖靠近他、溫暖他,卻被他冷酷地拒於千里之外。再怎麼說,他們不是真正的親人,不是!他們之間甚至有著解不開的“仇怨”。
米蘭說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為了長輩之間的糾葛買單。關於這個他也答不上來,只是常言道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那麼,這份“仇怨”的起因既然不在他們自己身上,反而變得更加無從解開。
刷完牙後,想到一會兒還要去醫院,乾脆換上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他沒有立即下樓,在自己房間裡呆了很久。坐坐站站,也不知要做什麼好。
他聽見有人叩門,知道必然是米蘭,他的門沒有鎖,他對著門口說了聲“進來”,自己仍然坐在床沿上不動。門開啟,她站在門框下,怯怯地看著他,小聲告訴他粥已經煮好了。
她的臉大概剛剛洗過,鬢角還有些溼,頭髮只隨意地紮起,顯得有些亂。不過……並不難看。
他以前多次嘲諷她,說她像她的母親,其實母女倆也真的是有幾分相像,只是縱然他恨米音,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漂亮的女人。而米蘭,比她更年輕,更……像一朵帶著朝露的花朵。
“哦,好。”他簡單地回道,起身跟著她下樓。
“你真的好了嗎?要不等下還是在家休息吧,我去醫院送飯就好了。”米蘭一邊往樓下走,一邊不放心地說。
“你去上你的課啦,我去醫院。”他記得她今天要去財大上商業管理課程。
“可是……”
“煩死了!到底他是你老爸還是我老爸?”韓崢不耐煩地說。
此言果然“奏效”,米蘭不再吭聲,低下頭往樓下走。
他從身後望著她低垂的頸項,不知怎麼的,總覺得若從正面看去,她此時的臉上寫滿了失落。他又刺傷她了。可笑的是,他也說不清自己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他只知道,這一刻的自己,心裡並不好受。
算了
在餐桌上,起初米蘭對要不要和韓崢說話頗有些猶豫不定,直到看他一連吃了兩張由她親手烙制的蔥油雞蛋餅,估摸他心情似還不賴,這才戰戰兢兢地問道:“要不要打個電話讓王叔送你去醫院?”王叔是韓進遠請的司機,只是工作以外的時段,韓進遠並不習慣麻煩他,就是要用車寧可是自己駕駛,只有特殊情況除外。
“打車也一樣。”韓崢吃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筷,用手邊的紙巾抹了抹嘴,站起身離開座位,表示此事沒有商量下去的必要了。
“哦。”她原是怕他病情出現反覆,因此不放心他獨自打車去醫院,不過見他已經如此表態,也深知勸下去徒然使他惱怒,也就不再勉強。
她下意識地跟著他起身,一直把他送到玄關處。
韓崢忽然一個轉身,弄得兩人冷不丁差點就面對面撞上。米蘭顯得有些窘,暗想以為他不會因此又生氣吧。不料他只口氣極淡地說道:“你跟著我幹嘛?倒不如給宋懷濤打個電話去!”
“大清早打給他做什麼?”她腦筋一時短路,傻乎乎地問。
韓崢嗤笑一聲:“愛做什麼做什麼。比如,可以先報個平安,說明一下你昨晚在惡魔挾持下依然毫髮無傷,又比如,你可以讓他開車過來送你一程,再比如……呵呵!”他沒往下具體列舉,笑聲在偌大空蕩的大廳裡泛起小小的迴音,聽上去有些飄忽,也說不上來帶著好意還是惡意。
而後他就踏進了灑滿了白色晨光的院子裡。他的鞋子不小心踩上了幾片散落的竹葉和花枝。他大概也注意到了,低頭愣了一下,又繼續朝前走。
吱呀一聲,院門在他身後關起。
米蘭一個人扶著門框發了一小會兒怔。米楊驅動輪椅到她身畔,低喚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