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外闖,金魚兒硬攔著不讓她走,柳芽的話也激起了眾怒,排隊的丫頭們不光有少爺們的姨娘,還有蔣至先的姨娘,見柳芽這樣跋扈都不平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在推搡間把柳芽推倒,食盒裡的粥、菜撒了一地,柳芽也弄得滿身狼狽,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眾丫頭圍著她取笑了幾句,又依次排隊取了飯食,一個一個的都走了,只留柳芽在那裡丟醜。
閔四娘在正院服侍完蔣呂氏吃早飯,蔣呂氏放了人這才坐了軟轎回去,雖說來之前已經墊了點心,還是覺得飢腸轆轆,也沒什麼心思賞景,只是靠在軟轎裡想自己的心事。
正路過二房院子的時候,又聽見裡面有吵架的聲音,閔四娘知道朱麼娘不在,她被蔣呂氏派去幫著大奶奶林慈恩備年禮了。
閔四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忽然有了看戲的興致,在轎內長嘆了口氣,“本來也沒有弟媳婦管大伯子院子裡的事的,可二嫂不在……玫紅啊,咱們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好……”
“都是一家人,六奶奶,二奶奶不在,六奶奶見二房院子裡亂哄哄的,不顧而走傳揚出去……”玫紅小聲說道。
閔四娘進院的時候,院子裡正熱鬧著呢,司馬靜指著婉孃的鼻子罵,“自己留不住男人,就挑唆丫頭鬧事,你個不要臉的賤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老珠黃了裝什麼黃花閨女?”
婉娘被罵得淚光瑩瑩,卻一句嘴也還不了,仲秋搶前一步攔在婉娘身前,“要說這院子裡最不要臉的不就是你嗎?堂堂正經人家的姑娘,剋死未婚夫就該學那貞烈女子,好好的守自己的望門寡,實在守不住找個正經人家嫁了,做個正頭的娘子有什麼不好?非要削尖了腦袋去給人家當偏房!別以為偏房有什麼了不起的,偏房也是妾!做人偏房就少擺那正房奶奶的款!婉娘有千錯萬錯,自有二奶奶管得,你算是什麼東西?”
閔四娘見仲秋這麼會罵,也就刻意放慢了腳步,又示意丫頭們不要說話,她倒要看看司馬靜會怎麼應對。
所謂打人莫打臉,罵人莫揭短,司馬靜被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往前一撲就要去推仲秋,仲秋早有防備,側過身一躲,司馬靜一下跌倒在地,捂著肚子半天起不來……
柳枝彎腰去扶司馬靜,卻看見司馬靜的裙子上染了血——“快來人!姨奶奶流血了!”
閔四娘被這事也嚇了一跳,看來坐山觀虎鬥還真有意外收穫……“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慢悠悠的一張口,滿院子看戲的人這才發現六奶奶來了,紛紛跪倒,“給六奶奶請安。”
“起來吧,這院子裡鬧哄哄的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人細說呢,柳枝已經跑了過來給閔四娘跪下了,“六奶奶,快救救我們姨奶奶吧!我們姨奶奶被推得見了紅……怕是……“
“你說什麼?”閔四娘驚訝地說道,“快!快來人去找二奶奶回來!”
蔣呂氏的正房裡,朱麼娘坐在一旁哭得悽慘,“我怎麼這麼命苦,本來我肚子不爭氣,不能給二爺留個子嗣,如今靜妹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竟讓那殺千刀得害的差點小產,二爺回來我可怎麼交待啊!”
秦玉珠在一旁拍朱麼娘的背,也是一臉的難受,“二嫂你不必傷心,吉人自有天相……”說著說著也流下淚來……
蔣呂氏沒心思看她們演戲,一拍桌子,“別哭了!來人,把仲秋那個賤蹄子給我綁在院子裡,褫衣杖責二十!”
她這個處置一出口,屋裡的人都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褫衣杖責是要脫了褲子打板子,關上門打就已經夠羞辱了,蔣呂氏竟然要當著大庭廣眾打……
誰都知道仲秋原是她的人,沒想到蔣呂氏下手這麼狠毒,一點情面都不留。
慘叫聲一聲一聲的從院子裡傳來,蔣呂氏穩坐釣魚臺喝著媳婦們敬上來的香茶,林慈恩聽著慘叫手不停地捻著念珠,朱麼娘臉越來越白,司馬靜剛剛懷孕,蔣呂氏就如此重視,若是真讓她生下兒子……或者是她真的小產了,婆婆蔣呂氏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這二十杖有一半倒像是打在了她身上似的。
秦玉珠面上事不關己,暗地裡卻藏著冷笑,薛靜安面色如常還要安慰嚇得手抖個不停的張月娘,閔四娘則是一臉不忍心地往牆上看,不停拿帕子遮臉,眼睛卻晶亮的嚇人。
一輛老牛車慢悠悠吱嘎嘎地走著,光溜溜的車板子上鋪了一層稻草,一個年輕女子,身上只蓋了條破棉被,女子相貌清秀保養極好,頭上卻是一件首飾也無,渾身上下唯一稱得上值錢的只有耳朵上的珍珠耳墜,若不是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