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就不說。”蔣佑昌看了她一眼,大步出了門。
“你!”朱麼娘強壓住火氣,“來人,叫喜嬤嬤來。”她要忍,她都忍了這麼久了,只能繼續忍!
初一大宴,這次臉色淡淡的是蔣至先,面帶喜色的是蔣呂氏,下面裝傻充愣陪著一起演戲的是蔣家的兒子和兒媳。
蔣佑明撩了衣服跪下,“父親,兒子見這滿府的花團錦簇,十分想念遠在江西老家的老祖宗,兒子想……”
“如今運河封凍,老太太身子不好,要接上京也要過了端午以後。”
“是。”蔣佑明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終究沒有再說別的,現在蔣至先是他唯一的靠山。
“老三媳婦,老三怎麼還沒到家?這年都過去了……”
“回老爺,三爺在信裡說今年天冷河水都凍了,只能改走旱路,這風雪又大,這才耽擱了行程,正在往家裡趕呢。”
“嗯,諾大的年紀了,也是一方父母官,竟如此的沒有成算。”
“是。”
“我也知道你一個人在家帶著孩子不易,這回老三回來再走,你就跟著去吧,後衙裡沒有一個掌印的太太,不像話!”
“是。”
“老大啊,你不是常說嗎?在京裡呆了快有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地方上的情形,這與你的仕途不好,去年冬月裡我就開始琢磨此事了,正好山西佈政史出缺,我準備保舉你。”
“兒子……只是五品的侍讀學士……”
“古來翰林就是清貴至極,連升三級聽用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這事就這麼定了,你還是需些多務些實務,這才有大用。”
“是。”蔣佑明知道,這是蔣至先要調他離京避風頭了,他偷眼看了眼臉色暖昧不明的蔣呂氏,這個女人竟然強到要讓父親退避嗎?
“老大媳婦啊,你帶著孩子跟著去吧,做掌印娘子的做好了比半個衙門的師爺衙役有用。
“是。”林慈恩心裡不知道是喜是悲,她還在思慮如何反擊,沒想到公公輕輕一揮,竟然他們夫妻遠遠的打發走了,這裡面固然有公公想要保全他們,讓他們暫避,暗地裡……
“老二啊,你不是一直想要面聖嗎?初五那日你隨為父面聖,為父平日讓你背的詩,練的字,你趁這幾天過年清靜重溫一遍,莫要出糗。”
蔣佑昌原本在思索父親忽然讓大哥一家人離京是何意,忽然天上掉下來大餡餅,往年初五父親面聖都是帶著大哥,今年竟是要帶他去……“是。”
“老六啊,你也別在家待著了,先在兵部補一個筆帖士的缺兒,你也不小了,也娶妻了,過兩年就要當爹了,也要懂些仕途經濟了。”
“是。”蔣佑方更是滿心的糊塗,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牌位就讓家裡變了天。
蔣呂氏心中暗想,蔣至先你果然還是要保大兒子一家,想要以退為進,讓你大兒子一家在山東避風頭,又想將佑昌引薦給聖上,又要重用佑方,你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嗎?不妨讓你高興幾天就是了……
閔四娘看這局勢鋒迴路轉,心念電轉間已經明白這對夫妻耍的什麼把戲,一個想要把想要保護的長子遠遠的調走,蔣呂氏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就算是比誰活的時日久,蔣佑明也能比過她,為了安撫蔣呂氏竟然主動說要引薦次子……正月初五……蔣呂氏,你以為初五面君是什麼好事嗎?
可惜啊,就算如此收買,蔣呂氏也未見得買蔣至先的帳,這個女人囂張至極,牌位的事早揭了她的舊瘡疤,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蔣佑明的……就怕蔣至先這一番愛子之心,會成為長子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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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霄殿
蔣家三爺蔣佑臨是大年初三趕回京城的,同車的還有一位大腹便便的年輕女子,若非此時蔣家人人自危怕是要有不少好事之人將目光投向三房了。
秦玉珠平時最愛在人後嚼舌頭看熱鬧,自是怕被人看自己的熱鬧,刻意掩了臉上的驚色,人前人後的滿張羅。
這邊剛在自己的屋裡落了坐,就牽了那人的手好一通的打量,“三爺早就說你有了,這一路上路又不好走,我真的是提心吊膽的,就怕你這一路上出什麼事。”
蔣佑臨也不說話,就是遠遠的坐在一邊看秦玉珠演戲,他帶回來的女子不是帶走的姨娘,也不是跟著去的通房,人模樣長得不錯,也是個極精明的,心裡明知道秦玉珠這是在演戲,也樂得扮妻妾和睦。
“真的是勞您惦記了,妾身肚子裡的這塊肉啊,實實的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