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一塊難得的寶玉。這寶玉在深山之中,吸收了日月的精華,又經過千年的滋養,玉中帶著金絲,所以喚作金絲玉。一個男子無意中得了此玉,遍請能工巧匠打磨成手鍊,只待佳人出現,贈與之。”
裴凌南“哦”了一聲,“沒什麼特別嘛,那個男人肯定碰到佳人了。”
“是,碰到了。在他五十多歲的時候,在江南煙雨之中邂逅了他生命裡最愛的那個女人。”
“五十多歲!”裴凌南叫了起來,“那女子……?”
“當時,雙十年華而已。”
裴凌南點了點頭,不禁唏噓。
“那女子長得傾城絕色。她爹本來是北朝的將軍,在南北朝大戰的那幾年,被俘斬首,她便被賣入了青樓。所以男子礙於身份,不能娶她,只能把她帶回故鄉,養在別院裡。在他們燕好的那天,男人把這個手鐲贈與女子,因為女子姓金,男人便把這手鐲叫做明月流金。”
裴凌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男子以明月自詡,流金亦是留金。後來呢?”
“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因為女子長得太美,男子專寵,很快就被男子家中的妻妾發現。她們家中很有權勢,逼迫男子把那個女子交出來,還說罪人和青樓之女,不能孕育男人的子嗣。男人很害怕,想要偷偷把女子和兒子送走,但女子還是被抓住了。她受盡了折磨,不斷哀求著那些女人們留下孩子的性命,後來男人的妻子說,願意把那小男孩認作自己的兒子,只要那女子去死。”
裴凌南的心漏跳了一下,“她答應了?”
“答應了。從男人贈給她的別院的閣樓上縱身跳了下去。死的時候,年僅二十五歲。”沈流光的眼眶不覺有些溼潤,他轉過頭,試圖掩飾自己情緒的失控,裴凌南還是看見了。她輕輕握住沈流光的手,柔聲道,“他們是你的父母,對嗎?”
沈流光的身體僵了一下,但沒有否認。
“所以我總說,豪門士族的恩怨太多,像我們這樣,平平凡凡地做一對小夫妻,不是挺好的?沒有什麼利益爭鬥,沒有什麼三妻四妾,只有我們兩個。”裴凌南依偎進沈流光的懷裡,溫柔地環著他的腰,“流光,以後我會很愛我們的孩子,陪著他們長大。我會把你沒有的,都補償給他們。”
沈流光調整好情緒,立時又神采飛揚起來,“他們?沈夫人,你到底想要生幾個?”
裴凌南臉紅,推了推他的胸膛,“喂,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我只是說說而已。”說完,她便站起來,要回房去,“你欺負我,我不跟你說了。”
“別忙著走。”沈流光從背後抱住她,貼著她的耳朵說,“我們先把這件事情商量清楚。”
“有,有什麼好商量的?!”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癢癢的,她扭頭想要躲開。
他扯開嘴角,“那回房商量好了。”
“沈流光,你無賴!你放我下來!喂!”
裴凌南養好身子的時候,朝中的局勢又發生了一番變化。寅耕新政本來以阮吟霄入獄而陷入了僵局,無人敢支援,無人敢執行。可是阮吟霄放出來之後,馬上著手辦了幾個氣焰囂張的皇室宗親,罪名大抵是貪汙和受賄。他們不服,跪在永福宮外,承天太后卻只是讓內侍們傳話,說秉公執法,無可厚非。
這些宗親大都是先皇的堂兄弟或是子侄,是宗親中的領頭者,下了獄之後,朝堂上對新政的反對之聲漸漸地小了,大臣們又開始支援阮吟霄大刀闊斧的改革。
吏部和兵部忙翻了,兵部尚書崔不惑還累得吐了血。
但更讓他吐血的事還在後面。
裴凌南剛回到御史臺,就看見楚荊河的身影。以往這阿斗一年來不了兩次御史臺,近來卻變得勤快起來。她上去打招呼,順便調侃了幾句,阿斗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爺可不想輸給一個女人。”
同僚們又對裴凌南好一番安慰,說現在正在分配人手破她的案子,相信很快就會抓到真兇。
這樣說了沒一會兒,寧王便來了。
寧王錦袍玉冠,頗有貴氣。加上面容清俊,不苟言笑的表情,若不是跟在他身邊的婦人哭哭啼啼,眾女官們還要再呆愣花痴上一陣。
寧王喝了身邊的婦人一聲,那婦人不甘不願地上前,跪在御史臺的門口。
裴凌南嚇了一跳,因為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寧王妃崔採華。
“王妃,您何以至此?”裴凌南要去扶,楚荊河卻快一步拉住她的手,“虧得寧王把人送來了,省得本官上門去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