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在盾牌保護下,輔兵們不時還可以組織一陣連射,將忙著將背後的木板拋入陷阱的神威軍步兵射倒一片。箭雨的空隙裡,隨著澹臺一聲“潑油”,上百捅火油被潑灑到了柵欄與鹿角上、壕溝裡。
饒是如此,在付出上千條人命之後,神威軍的步兵終於還是衝到了壕溝邊上,此時弓箭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長矛成為了主戰的武器,尤其是夷兵的特製勾連長槍,不但比一般長矛更長,而且能戳能割,當真就像死神的鐮刀,而御林衛特製的連弩也越發威力無窮:在不到五步的距離內,特製弩箭就是胸甲也可以輕鬆穿透的。
只是隨著壕溝被木板不斷填平,攻防距離不斷縮短,防守一方的地利不再明顯,人數上的巨大差異則漸漸顯示了出來,在神威軍計程車兵屍體漸漸壘高的同時,也不斷有輔兵和夷兵被對方的長矛高高挑起。
當身邊跟隨自己多年的親兵也被長矛刺倒後,長孫承業漸漸殺紅了眼睛,澹臺的聲音卻又再一次堅決的響起:“撤!”沒有人質疑他的命令,御林衛的輔兵按照千百次的刮練那樣,拿起弓弩,迅速回跑,平日最桀驁的夷兵跑得比他們還快,只有盾牌手掩在最後,穩穩的回撤。
神威軍發一聲喊,沒有長矛的威脅,重斧手立刻上前砍倒柵欄,不過,當堅實的鹿角和木欄終於被砍出幾個缺口後,幾百名御林衛輔兵與夷兵早已跑入土城。
澹臺揚飛與盾牌手一道撤在最後,當他們登上土牆,七百騎兵迅速下撤,讓出地方。此時,木柵欄的缺口已經越來越多,無數神威軍士兵如同螞蟻般湧入木柵欄內,迎接他們的是早已準備好的密集箭雨。只是攻下木欄營牆所激發計程車氣讓這些神威軍頗有了點悍不畏死的氣勢,縱然箭雨在一輪一輪收割著人命,但還是有更多計程車兵頂著盾牌衝了進來,速度快的已經衝到土牆的下方,而在步兵陣型的背後就是上千人的弓箭手方陣,一些中型的攻城器械也被推了過來,越過被無數人命填滿的陷阱,衝向壕溝。
澹臺冷冷地看著下方潮水般的神威軍,舉起了一隻手,“火箭!”
數百支燃燒的火箭射向下方,目標卻是壕溝、柵欄與陷阱。還沒等神威軍計程車兵反應過來,巨大的爆炸聲先後響起,隨即那數百米長的壕溝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溝,陷阱裡也噴出火焰,無數士兵和整個的弓箭手方陣頃刻間消失在了爆炸與火焰裡,剛剛進去陷阱區的攻城器械也漸漸的變成了一個一個的火把——早在一天前,澹臺揚飛就和親兵們一道在壕溝與陷阱裡面、四周鋪下了大量的火藥與引線,再加上剛才例的火油和神威軍用來鋪平道路的木板,足以讓陷阱與壕溝區的幾十步範圍內變成一片巨大的火海。
剛剛還瘋狂吶喊著衝入木欄圍牆的三四千名神威軍看著截斷了自己後路的大火,以及在火海中狂呼慘叫的人影,徹底傻眼了。直到頭上再次響起箭雨的聲音,才驚慌的奔向土牆,試圖以搭人梯的方式攻入土牆:那是他們唯一的活路,可惜土牆上早已準備了足夠的滾木雷石。在轟隆隆的聲音中,這條活路變成了一條由血肉鋪就的地獄之路。
為了在躲避滾木雷石下變成一堆肉泥,許多士兵開始回頭往外奔逃,隨即便迎來了又一輪的箭雨。在火海和土牆之間,箭簇和巨石迅速的收割著這群已經開始喪失理智計程車兵們的生命,只有少量士兵能夠聚集起來,一面用盾牌防護,一面向城上反射。不過半刻鐘,能夠跑動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半人,多數已聚集在盾牌之下。
澹臺再次舉起手:“騎兵!”
箭雨的聲音停歇,嘹亮的軍號響起,土牆的城門洞開,早已騎上披甲戰馬,身披鎧甲、持狼牙棒的七百騎兵賓士而出,迅速分成小隊,以嚴密的隊型,幾乎是在一面例的屠殺著手裡只剩下盾牌、腰刀與弓箭的步兵,隨著“投降不殺”的喝聲響起,剩下的一千餘人再也沒有任何鬥志,丟下武器跪倒在地。
“為什麼要留這麼多俘虜?”看著自始至終再無表情的澹臺揚飛,長孫承業在一種幾乎是迷惘的情緒裡脫口而問:他們人力有限,大營裡的糧食也沒有多到可以隨便養俘虜的地步,明明是可以全殲的局面,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多人?他可不會相信,這是因為澹臺揚飛動了惻隱之“心。
澹臺揚飛轉過頭來,眼神依然冰冷,“因為活人,比死人有用。”
第163章軍心動搖
位於北京城東北角的東直門遠不如身為糧門的朝陽門繁華,只是離東直門不遠卻有一條專做飲食的街,日落之後,家家門口紅燈高掛,十分熱鬧。那街的名字十分古怪,據說也是當年太祖爺親自起的,叫做“簋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