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很清楚。
一車上除了車伕外,總共還有六個人,幾乎都下去了,連車伕也下車去看熱鬧,車上只留下我和坐在我對面的一位公子。
見他不下車,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在閉目養神。
我轉回目光,想看看其他人的取鄉土的儀式,卻聽到他問了一句:“姑娘為何孤身一人上京?”
我心下駭然,裝作生氣地反問一句:“這位兄臺,初次謀面,你怎地如此出言不遜?你到底哪隻眼睛看著本公子像姑娘了?本公子最恨別人如此亂嚼舌根了!”
他並不惱怒,微微一笑改了稱呼:“公子恕罪,展某賠禮了,多有冒犯。”
展某?我心下震驚,不會是展昭的什麼人吧?
於是我轉向他認真地問:“兄臺高姓大名?”
“鄙姓展,單名翼,字鵬飛。請教公子名諱。”
“不敢當。”我也拱了拱手道,“鄙姓沈,單名溪,字況之。”
姓展的“唐僧”
不得不說,在認識展鵬飛之前,我一直情緒很低落,精神很恍惚。
我心裡百轉千回著很多念頭,一時想起白雲瑞以前對我種種的關照與恩情,一時就想起他在山洞裡的陰鷙和傷害,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這兩個樣子若非親身經歷有人講給我聽,說白雲瑞會這樣子那樣子的話,我是死都不相信的。
我心裡也存在很多的疑惑,可能是我閱歷不足,我自己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頭緒來。
在這出金壇縣的一路上,反正是到了宿處就休息,到了飯店就吃飯,好在身上帶著不少碎銀,還藏了張數額不菲的銀票,一路的花銷倒是不成問題。
不是說大隱於市嗎?我想到最熱鬧最繁華的地方去,好不再為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心煩。
一連幾日過去,我只是在偶爾一次看到手腕上紫紅色的團鳳圖案時想起過溫碧遊默默無語解開我手腕上困龍索手鍊,甚至都沒有感慨什麼,就移開了思緒。
溫碧遊,是老天爺跟我開的一個有關“痴情和承諾”的玩笑。
不過,假如不是他費盡心思地找到了那個山洞,那麼我失身必成定局。
這麼一想,溫碧遊真的是我徹頭徹尾的恩人,我只需要在有能力的時候去“湧泉相報”或者“用錢相報”就行了。
一路恍恍惚惚,身邊的人也沒怎麼注意,直到和這位展鵬飛說上了話。
這天,趕車的將我們送到金壇縣界碑後就回去了,往下的路大家就各分東西了。
雖然大家的目標都是開封,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結伴而行的並不多,聽說大多數沿途還要訪訪遠親好友,是啊,出趟遠門在這時候還真是不容易。
我對路況不熟,有些躊躇。
展鵬飛過來搭腔說:“不知姑娘是否介意與展某同行?”
我一聽他又將稱呼改成了姑娘我就頭疼,於是我認真地看著他說:“展大俠,在下承認您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在下乃女扮男裝,但是能不能不要隨時點醒啊?”
展同學居然很是惶恐愧疚地說道:“是展某一時失言,兄臺不要怪罪。”
我無語地看他一眼。他問道:“火眼金睛此語倒很是新鮮,卻不知出自何處作何解釋?”
我回想一下,頓時明瞭,《西遊記》的作者乃是明朝的吳承恩,《西遊記》這會兒還不是人盡皆知的四大名著之一呢,難怪他聽不懂火眼金睛是什麼意思。只是若是要給他解釋出自何處那可是三天三夜說不完啊,我可沒那興致當個評書家。
“且慢說這個。”我打斷他說,“兄臺從何處看出我是女扮男裝的?說與在下聽聽,也好日後換裝的時候改進一下。”
我很正經地詢問他這一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問題,結果他一聽居然臉微微泛紅,似乎斟酌了半天措辭才回道:“小姐的眉毛是刻意畫粗了,羽扇綸巾扮成書生也很襯氣質,只是,只是,面板太好了,男人一般絕不會有。”
我有點洩氣地說:“我試過塗些鍋灰,但是效果不好。”
他笑起來說:“塗鍋灰適合扮乞丐。”
我一下子想起《射鵰英雄傳》裡的黃蓉扮成小叫花子行走江湖,倒真的很省事很方便。於是很感謝他的點醒就琢磨著到下個城鎮裡換個裝扮。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居然擺手勸道:“姑娘莫不是真想扮作乞丐?不可不可。”
我聞言奇怪地問了一句:“有何不可?”
他說道:“扮成乞丐雖然可以減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