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硬著脖子說不。蔣友誼有些訝異,但不追問。她怕他再提起,趕緊答應去看房。呂萌也要買房,興高采烈跟著他們一起去。
誰知在一處新落成的高檔小區遇見了呂萌的男友。這本是巧事,不巧的是他挎著另一個女孩。蘇子第一次見到傳說著的白玉,又是這種惡俗的情節,不免多看幾眼。這白玉果然人如其名,二十五六,白白淨淨,鼻樑極高,一頭短髮又濃又密,像刺蝟般根根豎起。這樣的長相也是個標緻人物,等見識了他的手段,讓人想忘都忘不了。
正牌女友遇見小三,一般情況做男友的都會驚恐不安,戰戰兢兢,然後苦苦哀求。呂萌倒是衝上去要給那女孩一巴掌,誰知被白玉一把捉住了手。呂萌怒目而視,白玉迎著她的目光並不畏縮,一下一下把她的手送回去。
他自然用了力,卻看不出魯莽,倒跟個紳士一般極其鎮定。呂萌也是個久經情場的人物,卻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忘記了她的八卦掌,眼睜睜看著白玉帶著那女孩不緊不慢地離去。
蘇子也傻了眼,蔣友誼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咧嘴嘴似笑非笑。房子自然是沒法再看了,蘇子將呂萌送回家後,呂萌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呆傻狀態。過了許久,直到太陽都落了山,手機響了。
是白玉,通話時間並不長。放下電話呂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竟然笑起來。蘇子趕緊上去問,她原以為定然是場誤會,那女孩極可能是白玉的親戚之類。然呂萌道:“白玉說,他買不起房,那女孩買得起,所以他選了她。”
蘇子大吃一驚,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而呂萌的表現,更加詭異,絲毫不像一個敗在金錢之下被甩了的女人。
情濃時分【3】
她以為呂萌被刺激的糊塗了,呂萌卻說:“妞,不是因為不愛了而分手,這是感情最好的結局。”
她完全不理解,呂萌卻拍拍她的手道:“我沒事了。”臉上又重新靈動起來,甚至張羅著明天接著去看房。蘇子越發不放心呂萌,晚上留下陪她,到了半夜,一摸身邊沒人,趕緊爬起來,只見衛生間開著燈,嘩嘩的水聲奔騰不息。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見呂萌在放聲大哭。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到了第二天,呂萌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勃勃。她看著呂萌活蹦亂跳的樣子,覺得其實自己從未了解過最親密的朋友。蔣友誼看著她呆呆的一副模樣,笑道:“我又笨又傻的小蒸餃,看你想的那麼辛苦,還是告訴你吧。有次我在夜總會看見呂萌跟著商會的一個男人。”
她這下更傻了,結結巴巴道:“怎麼…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蔣友誼立即指著自己的眼道:“五點零的視力,可惜空軍不要我這麼高的個,要不早去了。”
她知道蔣友誼在事上不會開玩笑,待看呂萌時,眼神難免流露。呂萌卻已看出,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蔣友誼跟你說了什麼,本以為他會早就告訴你,能瞞這麼久算是不錯了。”
蘇子不明白,呂萌童年那麼苦都熬了過來,而況有了白玉,為什麼還要去找別的男人。
呂萌看著沉甸甸落下的夕陽道:“就是因為苦日子過的太久,才再也不想過了。後來我遇見白玉,狠下心來跟張文山一刀兩斷,可是白玉不買房子不肯結婚。於是我又去找張文山,他說陪他兩個月,就給我二十萬。”
“還有一個星期就能拿到這筆錢了,可是我命不好,白玉等不及。他小時候過得比我還苦,被人叫了二十多年的外地人。他不甘心,一心要在這座城市有個家。那女孩能給他。”
情濃時分【4】
呂萌口氣之淡,似說旁人之事。然落在蘇子心上,竟莫名難受,一整天悶悶不語。
晚上回了家,蔣友誼來搬行李。自從他表白之後,她倒沒法安心跟他共處一室了。她婉轉提出,蔣友誼並不訝異,痛痛快快應下,約了今日搬走。其實蔣友誼在她這留的東西並不多,無非是些衣服。他隨手一捲就扔在車後座上,人卻不肯走,非要蘇子給他做飯,並點名要吃煮泡麵。
她怏怏給他煮好,蔣友誼眉開眼笑一伸筷,立即大叫:“怎麼沒有雞蛋!”她一看,果然忘了擱,便白水煮了兩個荷包蛋盛到他碗裡。蔣友誼忿忿然瞪她:“這能一樣嗎?”
她沒覺出什麼不同,心思又不在這上頭,有些煩躁,啪的一下把湯勺扔在桌子上,濺了蔣友誼一胸口的雞蛋沫。她和蔣友誼鬥嘴,從未說得過他。每每被他牙尖口利氣得七竅生煙,乾脆不理他。然蔣友誼胡攪蠻纏的功夫頂一流,她糾纏不過,氣得反笑。她一笑,又都煙消雲散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