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這一睡倒也差不多了。豈料,當鬱覽醒過來時,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五點多的光景。
冬日的天還暗沉得很,兩人卻已坐在了當地運貨的車內。
見她醒來,摟著她的席垣解釋了一句:“計程車不進這地方,所幸還有貨車。”
說是貨車,其實是裝運飼料雜草的車,而且還是露天都沒個頂棚。此刻,她就窩在席垣懷內,躺在草堆上。
身上蓋著的是他的風衣,而他身上依舊是昨天的西裝,原本的筆挺西裝明顯便已褶皺一片。而他卻渾然未覺,只是將她攏得更緊,深恐寒風將她凍著。
如此這般小心翼翼且關切異常的他,鬱覽不是沒有見過。他一向便是深沉且反應敏銳的,在她的印象中,他也歷來都是瀟灑恣意沉穩有加。即使被人拿槍指著,都能淡然自若,一舉手一投足,仿若那指著他的槍根本就不存在。那般的自信優雅,是根深蒂固般存在於他的骨子裡的。
而他,如此刻這般,竟也可以撇下所有的狼狽,依舊錶現得那般紳士而又優雅。
不禁有些愧疚,是她的要求才讓他陷入如此境地。
其實他完全便可以不用來,可他,卻還是一下子便答應了。
“席太太,我不需要你的歉意,我只需要你的心疼,懂?”一眼便看懂了她的心思,席垣大掌揉了揉她的髮絲,拿起她的手在上頭呵氣,又不住地揉/搓使其保持暖意。
“懂。”這一次的回答,是如此心甘情願,鬱覽微笑著望向他,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身,“席先生,為什麼我發現你越來越英俊越來越帥氣了呢?”
將懷中的她抱緊,席垣心情大好:“嗯……席太太這是欲/求/不滿的典型症狀啊。”
語畢,立時便引來鬱覽饒癢癢般的追打。
待終於笑鬧夠了,鬱覽這才正色道:“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看了一眼腕際的手錶,席垣溫和地在她唇上落吻:“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再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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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鬱覽再醒來時,竟發現已經被安置在當地農戶的床上。
竹製的床板,一翻個身,便是吱呀吱呀的叫喚。所幸上頭鋪蓋的毯子厚實,睡起來倒是暖和至極。
出了屋,正看到席垣在忙活著佈菜,一面又和一個傣族裝扮的人聊著,看來他是找到了這家暫時將她安置下來了。
見她過來,席垣俊臉上揚起一個弧度,將手中一份糯米遞給她:“先吃完,馬上就帶你過去。”
身旁,那友好的主人也在用傣族話說著什麼,可惜鬱覽是一句都沒聽懂。
席垣倒是點了點頭跟他說了聲謝謝,讓鬱覽不禁脫口而出:“你真的聽得懂?”
“這語言很難?”挑眉,他說得輕而易舉。
如此一句,徹底將鬱覽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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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鬱覽和席垣和易陌淮匯合。
再見易陌淮,鬱覽發現他蒼白了許多,也虛弱了許多。
下頜上已生出了鬍渣,很顯然已經好幾天不曾打理過自己。而他的衣服也皺巴巴的,似乎也未曾關注過。若放在以前,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連續幾天以這樣的面貌示人。
昨天還在通話的人,沒想到第二天便見上了。易陌淮見到他們時,明顯便有著錯愕。過了幾秒才徐徐收回自己的表情,和席垣禮貌地握了握手:“我父親的事,拜託了。”
寥寥幾字,卻已道出了萬般的囑託。
相比於尋常人家逢年過節一家團圓各個都往家裡頭趕,身為國家重要領導人,卻沒有多少與家人團圓的機會,而是這些個領導最為繁忙的時期。
春節探訪、走基層、訪民生,彷彿成為了每一年的慣例。
易博山作為市委書記,每年的這個時間段,便得當空中飛人。今年市裡頭首選的探訪地點,則是雲南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
而湊巧,他選擇走訪的當地正有人迎親,他則被他們以上賓之禮招呼著參加了婚禮。
當地的婚禮相比於城裡頭雖然沒有那麼多奢華的東西,可規矩卻是在那兒列著的,一樣都不可少,隆重至極。
婚宴時,席桌上是綠色的芭蕉葉,象徵吉祥的血旺、年糕及各式菜餚佈滿了整整一桌。宴前新郎、新娘做了拴線儀式,即由主婚人用一根白線繞過雙方的肩,又用5兩白線分別拴在新郎、新娘的手腕上,象徵純潔,然後由高齡老人將糯米飯捏成三角形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