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Ann,你把自己逼進了死衚衕。”
這話大概是今生木塵對蘇安說過最重的話了,他一向寵她,疼她,就像他說的一樣,此生他給自己找了兩個女兒,一個是木槿,另一個就是她。
蘇安不說話了,因為木塵說的對,這一次她是真的把自己逼進了死衚衕。
木塵話鋒一轉:“但是Ann,我是那麼的瞭解你,如果你的痛苦和噩夢能夠透過這段婚姻得到救贖,我縱使不悅,又能說什麼呢?所以這次,我放你飛,如果有一天你飛累了,想回家了,記得回頭,我和木槿會留在巴黎等你回家。”
也許,不會有這一天了,因為他在蕭何身上看到了很多東西,那麼壓抑,那麼沉重……他對Ann的情只怕比任何人想象都要重。
溫熱的白開水送到蘇安手裡,她輕輕握著,白開水冒出熱氣,她呆呆的看著它,思緒一點點的開始擴散,聚攏,然後再擴散……
她該說什麼呢?
她又能對木塵說什麼呢?
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質疑她自己,沒有思想,卻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於是她知道她還活著。
她活著,卻是因為木塵和木槿,若有沒有他們兩個,現在的蘇安又會在哪裡呢?
手指微顫,手上忽然感覺到了溫暖,她以為那是淚水,低頭看去,卻是灑出來的溫水,這才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哭過了。
木塵手臂從蘇安肩上撤離,無聲幫她擦乾淨手,然後起身,“Ann,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
“你說。”
木塵看了她一眼,這才開口:“我前不久得知當年你之所以能夠出獄,全都是蕭何暗中幫忙,就在今天下午,我和蕭何談話,應證了這一點,他預設了。”Ann絕處逢生,沒想到,到頭來全都是蕭何一手轉變,這麼細算下來,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考究了。
“我昨天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切發生的很突然,我沒來得及告訴你。”那麼混亂,以至於怨恨多過於感激,只因她的傷口曾經那麼血粼粼的曝曬在蕭何的面前,他明明知道,卻在她回國後選擇佯裝不知。那她之前深陷愛和不愛的泥潭,不斷掙扎,所受的煎熬又算得了什麼呢?
木塵在那一刻明白了,他明白蘇安為什麼突然會和蕭何結婚了。當不知道她是愛還是不愛的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恨。
“蕭何,年紀輕輕,天之驕子,不是普通的有權有勢,他做事嚴謹,但也過分冷靜,所以倒顯得有些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聰明過度。你以後和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註定會多姿多彩了。”
話雖如此,但木塵話語間卻帶著一絲憂慮。
“木塵,一直以來,你和木槿看著我,是怎麼從滿心的憂傷,一步步走到現如今的滿心蒼涼。這是我的人生,我這輩子註定要和蕭何糾纏不休,就算路再難走,我也不會停歇下來。”
“所以,我不阻止你。”因為他明白那種蝕骨的疼痛,一點點的鑽到他的心裡,如果不發洩出來的話,遲早會把自己給逼瘋,而人往往在這個時候有自救的能力和方法。如今看來,蘇安找到了。
“謝謝。”貧瘠的語言,卻藏著千言萬語,她相信木塵能夠聽懂。
木塵俯身摸著她的臉:“Ann,等一切塵埃落定,但願我們都能夠回到最初的模樣。”
蘇安微微皺眉,她從木塵的話語裡聽出了什麼端倪。
木塵看出了她的疑惑,收回手,直起身體,直直的看著蘇安:“該怎麼告訴你呢?我找到了販賣我和木槿到泰國的那個人,然後一步步剝絲抽繭,終於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父母。”
蘇安身體微僵,木塵冷酷的眼眸平靜無波,看向她,眼神卻隱帶溫柔,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Ann,每個人無論離家有多遠,早晚有一天都要落葉歸根,要不然魂歸他鄉,靈魂永遠都得不到安息。如今你回到了你祖籍所在地K國,而我和木槿也要回到我們的出生地A國。從此以後,天南地北,你有你的恨需要別人來償還,我和木槿也有我們的仇要找人去報,但是不管我們走多遠,都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家在法國巴黎。”
“我是不是阻止不了你?”蘇安低聲輕嘆。
“Ann,我們都病了,誰欠了我們,我們就要一一的討還回來,我們都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生來是為了復仇,你不例外,我和木槿也不例外。我們都給彼此一些時間,我和木槿回到A國,勢必是無暇照顧你,這段時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累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