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謙益笑著伸出一根指頭,壓在唇上:不關大哥的事,是叔父的吩咐,你知道,上了年紀的人一貫小心。
車內氣氛融通,連許風遠都笑了起來:算了,但願在他身上不要看到大哥‘上了年紀’時候的樣子。
他們兄弟間關係一向親厚,因此不論開什麼玩笑,都算合適。許謙益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小心些就小心些,大哥不怕你們給我惹事,但是,既然來了三藩,就給你們九哥一點面子,這裡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得虧穆楓鎮的住,你們要是不知道扯了哪條火藥線,牽出點什麼亂子來,大哥和九弟牌桌上胡吃海喝談人生,還得順帶談談怎麼營救你們的計劃,還讓不讓人盡興?
車內鬨然大笑。大概是動作太大,引的黑麵神都回頭來看,那位k挎身的兄弟一臉莫名其妙,很無辜地把頭又撇了回去。
車速愈來愈慢,很快停了下來。
他們兄弟三人下車時,倫敦帶來的那批保鏢們遠遠圈成一個整合的圓,離散開來,把周邊的形勢探的一清二楚。不許半個閒人接近。
穆楓站在迎接人潮的最前面,許謙益下了車便快步追上,遠遠就向他伸出了手。
穆先生黑了些,也瘦了很多,看來最近為那事愁的不輕,許謙益嘴角略微圈起弧線,真是有意思的緊,小野狼難得發起愁來,讓他們這群幸災樂禍的外圍人士樂的看熱鬧。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明眸……姑且算上皓齒,雖然這皓齒的原因是他太黑襯的,圍獵汛期剛過,他曬的更黑。倒是許謙益站在他身邊一比,頓時有種清雋書生的氣質。
穆楓同他握手,笑容真摯:沒想到啊,今年勞小許先生大駕,你居然也來了!
我一向掛念穆先生,他今朝倒是很難得地管小野狼叫穆先生,笑意滿滿,況且是阿季的生日,很久沒見她了,我有點想念。
聽許謙益提起褚蓮,穆楓神色有些不自然,眼底傷痛稍縱即逝,他很快笑道:許謙益醉翁之意不在酒,說的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年到三藩度假是因為……我這裡奇‘貨’可居啊!穆楓一笑,威嚴仍在,對下屬來說,依然遠不可及,但對許謙益而言,卻親切可近,他是世家的兄弟,情誼堪比手足。
許謙益大笑,心照不宣。
……的確是因為,穆楓這邊奇‘貨’可居啊!
那個秘密,沉了多年,如今似有冒頭的意思。世家老一輩故去人數甚重,而他們,年輕的一輩,卻不得不出來管事。不管前路如何,都只能一肩扛起,哪怕是,父債子償。
穆楓的眼睛掃過立在一邊的許風寧許風遠兄弟,笑道:上次圍獵,怎麼沒見你們?有空到九哥這邊來玩玩,加州好多年沒有許家人了……
風寧笑笑:加州是九哥和黑手黨的地盤,再摻進一個墨西哥黑幫的三角戀,九哥扛的下,我怕。
穆楓大笑:有你倫敦許家的威名在,不用九哥說話,西西里佬不敢動你半根毫毛。
許家風頭再盛,風寧也不敢……在西西里佬面前,剁下半截手指……年輕人眯著眼睛,笑的很開懷,也正是因為這股年輕的心性,敢讓他調侃起穆楓來,不帶半點喘。
穆先生眯眼微笑,很欣賞地拍了拍許風寧的肩:小子,很出息,敢這樣開九哥玩笑!在你眼裡,九哥不如西西里佬可怕?
長焦攝像觸的很近,夾道都是記者,反而襯得市民寥寥。許謙益抬眼望了望天,有要進去的意思,因他和穆楓立在這兒敘舊,身後許家的車隊都寸步不能移,那麼多人聚在一堆,很是扎眼。
穆楓近身和他擁抱,兩位大佬的微笑定格在記者的黑框裡。穆楓聳了聳肩,眉頭微皺,……許大佬下手太重,扯的背上的新傷生疼。許謙益發覺不對勁,連忙鬆開他:怎麼?
沒事,穆楓擺手,一點小傷。
許風寧許風遠立在一邊,和許謙益並排退後一步,微微頷首,眼睛裡飛揚的神采垂了下來,很是恭敬地點頭:穆先生!
他也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這樣老舊的家族,規矩森嚴,幾個世家之間世代為纓,關係密不可分,但依然要苛行規矩,眼前這幾位雖說都是風字輩,但穆氏已由穆楓掌位,他早已在風雨裡百鍊成精,成為實權在握的穆先生,而許謙益等人依然排著隊,許家現在的當家許先生是他們的叔父,許致遠。
換言之,只有許致遠和穆楓,才是平起平坐的。
轉身離開。穆楓走在前頭,其他人跟著。身後車隊緩緩撤行。
堵在後面的記者人頭攢動,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