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你怎麼這麼閒?不用去數酬勞給我麼?”

她明明不在意酬勞,她明明只愛行仗仗義,愛在自個兒的孤獨疆域馳騁快意,劍上人命,血濺七步!他怕她瘋魔了,同她推心置腹,絮叨了半天閒話,她好像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倚在門上淡淡地看著他,興許是聽進去了罷,她那樣波瀾不驚的,誰也不曉得她在想什麼?就像個頑劣稚童,真是惹人煩惱。

他沒再發命書給她,只是讓她停在魏園歇了好久,六月初六,他帶著她,臥席山溪,聽蟬納涼,世俗辟惡的湯餅,他命小侍裝了滿滿一盒,共她一處飲食;七月初七,他帶著她陳瓜果於蘭若閣庭前,有光照室,看星河七夕,她仍是懵懂不堪,難道她竟未曾察覺他的心意麼?難道七夕佳節,古歌唱得那樣多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卻以為他閒得發慌,才同她共看星河流轉、鵲橋之光、牛郎織女星纏綿?真是個呆子呀!

八月初八,整整閒了近三月的她,已坐立不安。秋風近,他帶她在山間採藥備時所需,魏園既是刀口舔血,用藥自是兇猛,哪個殺手身上不帶點新傷舊傷呢?齊三公子瞧見一味去疤藥草,碧碧青青,生於沃野,同謝阿弱笑道:

“要不要採這些塗在背上試試?以後還要嫁人的罷?”

謝阿弱一霎皺起眉來,愈發冷淡道:“嫁人的事情,我從未想過,不過要嫁也只能在這魏園裡挑人了,因為我只想一輩子都在你園下做殺手!——既然是魏園裡的人,誰會嫌棄我背上有傷呢?況且這草生得這樣好看,經冬自然會凋,不如舍了它們再長一季罷?”

她的神色清冷孤傲,諾言卻那樣動人,心懷更是溫柔,令他心喜莫名、心折莫名。

九月初九,江南大案,盜匪屠門,這次非得讓謝阿弱、鳳無臣、寧曉蝶一齊出馬了,既是重陽登高,插茱萸,齊三公子以菊花酒為三人送行,她卻半點也不怕呢,只是喝著菊花釀,金□縷,浮於清酒之上,她喝得倒高興。瞧著三人縱馬乘風去,望遠之際,他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她身上,輕輕道了句“珍重”。

他怎麼敢當面用情愛束縛她?謝家寶燕,心如飛蓬,四時飄移,他只有舊時燕巢,築了再築,待她歸來。

十月十日,他設麻羹豆飯,留侍魏園的殺手不過青雛,都是群不解事的,哪裡曉得人生的況味?不過他們即是齊三公子在這世上最最當得起“親朋”二字的人,自然宴請來,長長敘話,齊三公子瞧他們笑笑鬧鬧,亦是一日,但滿宴歡欣,齊晏心知肚明,這世上他只牽掛一人。

十一月十一日,魏園小侍們採擷雜菜風乾,供養冬日飯餐寂寥,巴巴地做好了,就呈上來奉與他頭一個試嘗,這乾菜雖鹹重,但他食不知味,只微微一笑,道:“藏著罷,等他們仨個回來再嚐嚐。”這話說得隱晦,他不過是想讓阿弱嚐嚐喜不喜歡罷了。

十二月十二日,歲暮,普天之下,家傢俱希蔌,相聚酣飲,去故納新,他獨臥蘭若閣,燕子塢亦冷清,直到半夜,他才聽見這三人有說有笑的,忽然歸來了,他聽三人各散回屋,方才忍不住去燕子塢瞧她一眼,但見她意氣風發,一個人在寒星夜裡練起冷泉劍法來,彷彿此劍殺人,仍有不滿之處。

他於廊下淡淡笑道:

“此番如何?”

謝阿弱似乎早聽見他腳步聲響,只是痴劍,所以不肯應付,這會劍使完,方才笑道:“難道還有魏園殺不了的人 ?'…99down'我可不想砸了你的金字招牌!”

他微微皺眉,道:“招牌什麼的,並非我刻意為之,殺人也並非我所好,可要海澄天清,又不得不如此。”

“你總愛說些高深的話,我也聽不大懂,但是我只曉得極倦極累時,我只想趕回魏園,尤其是這臘月寒冬,只想回來燕子塢消寒。”

她說得天真誠摯,令人心上生暖。齊三公子忍不住道:

“可是這深更半夜,沒有人備炭,燕子塢冷寒,你不如去我的三希齋先睡一覺罷?”

蘭若閣有三希齋、隨安堂兩處置了床帳,齊晏不好女色,能登堂入室者還未有,謝阿弱卻不以為有何不可,不過是三希齋上睡半宿,又何妨呢?

她不曾拒絕,劍收入鞘,笑著應好。

“三希齋旁邊的無倦堂,常年有熱泉,你先去沐浴罷?”齊晏又添了這話,就穿廊步回蘭若閣隨安堂了。

一夜一處,共閣蘭若,難再矣。河岸的笛聲吹得嗚咽,宛轉得蕩波去,粼粼惆悵。他也許該下流些,百無禁忌,做所有他心底想對她做的事情,挽留她在身邊,哪也不許去!也許那樣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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