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不息的血液有著簡顥墨的影子,而所有知情人選擇緘默不談,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不解之謎?
“不管他是餘情未了,還是舊情復燃,有一點不能抹煞,他現在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何齊又言。
一語道破,簡顥墨曾經是凌泣生命裡的罪人,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恩人。這一個字的差別,隱藏著某種深埋不露的秘密,凌泣心裡是一清二楚的。
凌泣再怎麼厭惡醫院,卻還是要去複檢,畢竟醫生不可能將B超、CT等的大機器隨身攜帶搬至家裡。
“淩小姐,你的恢復情況非(http://www。87book。com)常好,貧血情況也有所改善,各項指標也正常,這下從總可以放心了。”主管醫生劉醫生說。
“就是已經痊癒了,是嗎?”凌泣的聲音虛無縹緲。
劉醫生將凌泣送出門,邊走邊說,“可以這麼說。得益於從總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淩小姐你本身的身體條件,才能在一個月內快速康復。”劉醫生笑語吟吟,還插空表揚從子衿,估計是受制於從子衿的淫威。
電梯叮一聲,與凌泣心臟裡那個從子衿安上的定時時鐘異口同聲響起。她知道她離開的時間到了。
“不過,你平時還需要繼續加強營養,不宜太過勞累,保持心情愉悅最關鍵。人們往往不是被疾病打敗,而是被鬱鬱寡歡的悲觀情緒所打倒。”劉醫生連在電梯裡也不忘叮嚀。
凌泣將落寞的微笑修改一下,讓唇角更為上翹。“謝謝,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電梯走走停停,裡面的乘客也來來走走。隨著人員的增加,電梯裡的空氣混合著汗水與消毒水的怪異氣味,那股壓抑已久的對醫院的深惡痛絕悄然漫過心頭,凌泣不由得捂住嘴鼻。
電梯一開一合,時間足夠久,久到凌泣認出正對著電梯通道上的人,時間也足夠短,短到劉醫生沒有將女人喊住。
“剛剛那個人就是當初把你母親的手錶拿到急診室交給我的人。”劉醫生張口結舌。
忘了告訴大家,劉醫生是當年凌泣父母車禍時的急救室實習醫生,而凌叔彥夫婦是他從醫生涯裡第一批病患,因此印象深刻。當年的血肉模糊,車毀人亡,哭天喊地,全都歷歷在目。如今憶起當年事,仍記憶猶新。好巧不巧,當年那命懸一線的遺腹子如今再次經過劉醫生的妙手回春。時光荏苒,歲月變遷,更改了身份與容顏,卻逃不過宿命的追擊。
“您確定嗎?”
“沒錯的,雖然當時是深夜,而且她帶著口罩,但是我清楚地記得她眉毛裡的那顆痣,還有額頭上那三道刀刻一樣的抬頭紋。”
有個若隱若現,又呼之欲出的念頭刺激著凌泣大腦皮層——簡家到底與當年父母的車禍有著什麼聯絡?
帶著這個念頭,凌泣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十樓的神經內科。
桔色的陽光透過光潔的玻璃,恬淡地灑在凌泣的身上,似乎那麼不經意,卻又那麼和諧地融為一體。凌泣抬步前行,走廊冷清如雪,高幹病區裡空無一人,許多閒置的房間如同擺設裝飾的盒子。這條通往真相的道路並非荊棘密佈,它暢通無阻地靜置於盡頭的病房裡。凌泣能感覺到她心跳的高度,彷彿要破嗓而出,腳步卻片刻不停,和著心率的節奏前行。
“顥墨這孩子,還是不接電話。怎麼辦?”簡母期期艾艾的聲音從未緊閉的門縫裡傳來。
“不用管他,不孝子!”男人喝斥,想來就是簡父。
“要不我再去拜託鬱局長吧?畢竟那麼多年交情,總不至於不管不顧。”
“要是他願意幫忙,我去求他的時候,他早就答應了。別再痴人說夢了。現在這種情況,人人自危,恨不得劃清界線,誰會冒這個風險呢?都怪顥墨這混小子,本來和青葙好端端的,偏偏為了……堂堂七尺男兒,居然為了兒女私情,置父母之命於不顧,白白養了這麼個兒子。”簡父的聲音高亢激昂,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好了好了,小心血壓。”簡母勸說,“顥墨這是在對我們的抗議,怨恨我們當年的事情呢。”
“事隔這麼多年,人都死了,難道他要這樣任性妄為折磨他的親生父母嗎?”
“罪孽啊。當年畢竟是我們的過錯,把他們兩夫婦撞倒,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沒睡安穩,夜夜夢見他們倆血淋淋地站在我跟前。”
“過去都過去了,想這些沒用的。你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幫我擺脫紀檢委的調查。中風住院這個理由早晚會被揭穿。”簡父言。
“除了鬱局長,我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