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你派人跟蹤我?”凌泣瞪大雙眼,充滿著不可置信的怒意。她猛力甩開從子衿的桎梏。
“這不是重點。”從子衿說,“我說過會放你走,但你不需要剛從醫院獲悉病癒的訊息,就急不可待投入別人的懷抱吧。”
“既然你這樣說,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可以走了嗎?”
“沒聽說過善始善終嗎?至少今晚你還必須留在這裡,不管你多麼歸心似箭回到別人的懷抱。”
“謝謝你的忠告。”
凌泣已竭盡全力保持著優雅,她不希望分離的場面太難看。
可同樣修養傍身的從子衿偏偏挑起事端,“看來為了他,你真夠忍辱負重啊。”
“從子衿,你不需要這樣冷言諷刺,不管是召之即來還是揮之即去,我遵從你的意願。我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不怕我改變主意,繼續將你召來呆在我身邊?”從子衿重操舊業,又半真半假的語氣。
凌泣也學他冷冷一笑,“你不會的。”
“噢,是嗎?”從子衿反問,他疲倦又略顯煩躁地將襯衫解開一顆釦子,領口整個耷拉成V字型。
“因為你衣領上口紅的主人不允許。”凌泣把這句話的精髓和技巧用到極致,以至於最後一個氣音將未燒盡的蠟燭吹滅。
從子衿先是一愣,低頭去看解開的衣領處確實有個紅印。然後他堂而皇之地說,“這麼說,你知道了什麼?”
凌泣被他無比鎮定的心理所折服,從子衿就是從子衿,“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麼?”難不成她要聲討他,今早在由機場回別墅的途中,經過某個高檔社群門口時,見證了他們吻別的場景嗎?還是要告訴他,身邊的床伴夜夜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凌泣萬萬開不了口讓他知道。這是她小心維護的禁區和尊嚴。
“難道你收藏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證據,就為了在與我論戰時拿來當武器嗎?還是為了設法去到簡顥墨身邊而編織的理直氣壯的藉口?好讓我兌現承諾放你離開?”
一句接一句的強烈反問,從子衿的反口誣陷總讓人招架不住。那一個個問號敲打著凌泣的神經,她終於還是讓這樣互揭傷疤的荒誕戲碼上演了。
“倘若我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一定會先與你清算糾葛。從少,你難道不是這樣嗎?難道你想帶著不明不白的糾葛步入婚姻殿堂嗎?我相信你的未婚妻一定不希望你有這樣的汙點。”枉費凌泣可以將討伐的話語修飾得字字珠璣。
從子衿皺起川字眉頭,“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凌泣當然不會出賣洩密者,從子衿的特助。事實上怪不了特助,只能說明凌泣捕捉蛛絲馬跡的推理能力太強。由以往的工作經驗,凌泣(前任LE總裁特助並不是吃素的)從掉在車上的絲帶可以推斷出哪家花卉公司做的婚禮絲帶,再由偶爾散落在車子儲物箱的糖果——推斷出婚宴紀念喜餅,而後從子衿的頻繁行程裡帶著的迷魂香水味——推算出曾在照片中身著同一品牌服飾的女主人程姍。於是,那天,凌泣給從子衿派來的特助出了個難題,“你們從總與程小姐好事不遠了啊?”
完全想象不出,向來見識大風大浪榮辱不驚的特助頓時面露菜色,特助左右為難,說“是”不妥,說“不是”也不行。他總結,這位淩小姐絕非等閒之輩,怪不得老闆要讓他親自擔當司機,為的就是確保這件秘而不宣的事情可以無聲無息地解決。誰會料到,這麼輕而易舉就破宮了。
凌泣早已自成定論,便不再為難特助,順著臺階下,“今年是結婚的好兆頭,如果遇上好物件趕快結婚吧,小趙,別錯失良機哦。”
特助心臟忽上忽下玩高空彈跳,他也摸不準凌泣的意思,雖然表面上看凌泣談笑風生,但防止節外生枝,唯有一笑而過。
“誰告訴你的?”從子衿再次責問。
凌泣只是那麼一笑,“你當初蓋棺定論說我一開始把你當成簡顥墨的替身,其實我們扯平了,我也不想當任何人的替身。”凌泣一直曉得,她與從子衿中間一直橫亙著兩條無法逾越的大河,一條是簡顥墨,另一條是程姍。不久前,又多了條支流——他們逝去的孩子。
電視裡又換了一個節目的廣告語,“有多遠走多遠。”低沉空曠的聲音瀰漫開來。
“這就是你今晚最想說的話吧。”從子衿將電視嘈雜的聲音關掉。
偌大的花園裡輕舞飛揚著星星點點的螢火蟲,成群結隊的飛蟲從敞開的大露臺飛撲向室內的馬賽克吊燈,尋找可以棲息的光源。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