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更加緊密地把身子纏住我,我不知她如何超越這一道曖昧的界限,從談話到親吻,也許她厭倦了自己的謹慎,她不想總是在世人的眼裡是一個乾淨但空無一物的淑女,良家婦女也會有忽然想踏進另一個世界的慾望。
一起上樓時她還在猶豫不決,當然,跟一個比她小八歲的男人上床,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從事某種曖昧的職業,這對於她來說很費思量。從這邊乘電梯就能直接到達酒店的房間,電梯裡的燈光依次地閃爍,我再次親吻了她,到達了我們的樓層,“叮噹”一聲電梯停住了,她的身子一抖,我們分開了。
正文 第170章 現實
進入了房間,她那件輕薄的衣服在不知不覺中已脫離了她的身子,她喃喃地說:“你要輕柔些,別弄傷了我。”
燈光變得昏暗,我似乎聽到了她撲撲的心跳,感到了她血液流動的聲音,從她嘴裡吐出了悠悠綿綿的呻吟。從模糊的鏡子裡,我看到了她一張五官不清幻影般的臉,臉上的眼睛大大地圓睜著,半愛半驚。
“我要回去了。”她無力地說,我吻著她的耳後。“好的,我送你。”“不用了,我自己走了好,你再睡吧。”她的語氣虛弱,但不容置疑地。
脫開了我的擁抱,她迅速地穿好衣服,並在臉上補上了完好的妝,使得她那本還年輕漂亮的橢圓的臉上,閃著半金半銀又類似瑪瑙般的光線,如同回到了她年輕的歲月,端莊裡的調皮和只有調皮的少女才有的那種逗人、動人的表情。
到了門邊,她忽然折轉身,跑過來在我的耳邊說:“下次你再碰到我,別說熟悉我。”她伸手整理著額前的劉海,投手舉足間某種女性特有的精緻優雅又恢復了。那時候我被嚴重的沮喪籠罩住了,當然地,下次再碰到她,也許是在商廈中陳列著頂尖名牌的櫥窗,也許是等候在地鐵站臺,可那時的她一定是流光溢彩、浮華張揚中依然有淑雅、內斂之氣的富家少n。
厚厚的地毯踏上去悄然沒聲,她像一陣風般地消逝去,我頓時陷入了空蕩蕩、靜靜靜的寂寞之中,感到亮晃晃的燈光像刀片一樣能割傷眼睛似的,我將身體重重地扔擲到床上,柔軟而豐腴的床墊彈了幾彈。我自欺欺人地想,其實這只是一場遊戲,既娛樂別人也娛樂自己,這個社會就是一個極大的娛樂場。
再回到二樓的酒吧,已近打烊的時候,客人剩下的寥寥無幾,像是撕殺後的一局象棋,幾個棋子零落地殘留在棋盤中。張燕獨自坐在一角,旁邊鍍鉻的酒櫃支架在她的面前發出明晃晃的光線,酒瓶永遠蓄滿著醇香的液體,而酒杯卻是一飲而盡後的空虛。我從暗處走近她,說:“你也有喝悶酒的時候?”“收工啦?”她反問我,我點了點頭,坐在她的對面。“不請我喝一杯嗎?”我顯得輕鬆而活躍,跟對面的她強制抑住的不安形成對照。她把整瓶的紅酒推到我的跟前,說:“還想不想再點?”“誰?”我手握著酒瓶,她緊盯住我的眼睛。“我。”她話一出口,有種舉座皆驚的效應,我抬起頭來,看見她的表情的種怪里怪氣的,眼睛裡是一種讓我佰生的神色。
“走啊,我給你打折。”我牽牽嘴角,算是一個微笑。那一次我在她家裡發現她有一個男人後,我們之間的那種明晰的關係,開始變得模糊而複雜,彷彿一條筆直平坦的路道,進入了一片原始的林地,開始變得彎曲而又時隱時現,時現時隱,捉摸不定。
從酒吧出來,我們的步伐一同碾過寧靜得出奇的街道,路燈橘黃的光罩著街道兩旁關閉了的商鋪和樹木,我側過臉,藉著路燈暗淡的光影仔細地看著她的臉:“你最近似乎瘦了。”“你似乎悲天憫人。”她將步子邁得大了一些,故意地將我們的距離錯開。我加大步伐,而且摟住了她的肩膀,把鼻子湊近了她的頭髮。“怪好聞的。”我說。“你的情緒不對勁了。”她半真半假地說。我知道,在我們之間的潛意識裡還有一層超乎平常的東西,但誰也不願捅破這一層。
在她寬敞的公寓裡,整個房間似乎飄蕩著黛青色的空氣,當著我的面,她將身上的裙子脫了,她說:“我要洗個澡,你幫我放水吧。”酒櫃旁邊有一套音響,我撳著開關,聽到了一陣陌生的激越的歌曲,那是上個世紀的音樂,產生於一個混亂的年代裡……
她拿了睡衣浴巾出來時,見我還徘徊在音響前,嗔怪地說:“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我猛然醒悟,轉身進了浴室,把水喉嘩嘩地開了。“那張唱片肯定不是你的?”我試試水溫說,她在鏡前擺弄著頭髮,說:“我還沒到那年齡去。”
我對著鏡子狠狠地說:“你應該找個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