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矜、傅箏。我以為蘇楠不會來,因為這些日子他看起來真的熱衷於和憶荷交契。但是他來了,連同朱楊和燕善茁。葛矜不喜 歡'炫。書。網'運動,所以當我們說要去爬山望遠,她就留下來了。
我也不去了,前天踢球扭傷了腳,蘇楠也說。
我正想說,這屋裡不就剩你們兩個,多沒趣?傅箏就拉住我的手說,正好馬大哥沒有伴,你們倆一夥吧。'馬大哥'就是朱楊。朱楊先前並不太多光顧我們宿舍,即使去了,也是自己一個人在旁邊翻些閒書,所以,我們經常會忽略他,對他的稱呼也是‘咳,那誰’,久而久之,對他的名字也模糊了。但有一陣子他常常尾隨去上自習的章憶荷,彷彿一隻跟蹤器,所以我就宣佈(鄭重地):從此後,他就叫馬達了。於是,朱楊也就變成了‘馬大哥’。有一次一個文學社的男孩子找我寫發刊詞,我就對他介紹說,這位是馬大哥,採礦九一的。男孩子為表明對我屋裡一切人的友好,伸出手說,馬哥,幸會。於是,引起一場大笑。但是朱楊很寬宏,他竟欣然接受了‘馬大哥’這一稱呼,並且常常煞有介事地問我:三兒,用馬大哥送你上自習嗎?
燕善茁這些日子每當三餐時節,總會到宿舍裡招呼傅箏,他們似乎超越了普通朋友關係,但是,我又看不到他們眼底徐燃的火焰。或許,他們真的兩小無猜吧?雖說,人們都瞭解,世上絕不存在純粹的男女友情,但是,許多人有能力將瞬間的衝動冷卻成平靜的注視,大概他們就是這種人。本來,大家約定上山要齊頭並進,絕不搞個人主義,可他們兩個不知什麼時候又消失了,只剩下我和朱楊。我們都累得氣喘不已,於是,在山坡上小憩。
這兩個重色輕友的傢伙!真該開除他們的朋友籍!我恨恨地自語。當我說完這句話時,才驀地明白剛才傅箏為什麼說,正好馬大哥沒伴,你們倆就一夥吧,原來是早想和燕善茁成雙成對地撇開我們,於是覺得傅箏不像想象中那麼單純了。看來,夏娃碰了‘智慧果’之後,就不再懵董了。
其實,我不大喜 歡'炫。書。網'跟別人一塊玩,猶其是男孩子,不過,朱楊是個厚道人,從教多年的父母濡染了他彬彬有禮的舉止,倒也不覺得和他一起拘謹。
為了我們之間不冷場,我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馬大哥,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都畢業了,對未來你有什麼美妙設想嗎?
有啊,他抬頭望向天空,那裡有一朵流去遊過。就像這雲朵,我或許會聽從分配到隨處一個礦區,不過,總覺得人的存在像算珠一樣有些悲哀,所以我還在想另一條路。
你想遨遊商海?我說。
經商至少要有外援和經濟基礎的,三兒,我父母只是普通教師,能幫助我什麼呢?況且,做什麼總要量體裁衣,對於商海來說,我是旱鴨子,我想去大興安嶺林業局礦區支援邊疆。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文弱的朱楊怎麼會有這麼偉大的妙想。
可據說那樣的地方都不是伊甸園,很苦的,你不怕生活得太艱辛嗎?我說。
有膽略的人會被困難扼住嗎?難道人就不能用雙手慢慢地打造出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
嗯,高尚,馬大哥!哦不,是朱大哥,衝這點,老天一定垂青你,我說。
是嗎?他含蓄地笑笑:你可不要形容我高尚,你聽說過‘置於死地而後生’這一句嗎?有時候,明知道沒有路了,但卻不得不走,結果竟發現了新天地,我就是要和命運作一次這樣的賭,押上我的青春和才能。
我有些糊塗地瞧瞧朱楊,後者態度是那樣凝重,讓我開始感覺朱楊比他所表現出的那個文弱書生形象要深奧得多。
你以後還是叫我馬大哥吧,他忽然說,朱大哥聽起來像‘豬’大哥。
我笑了,感覺朱楊挺有趣的。
你還笑?朱楊說,如果不是你這個淘氣的小丫頭,我怎麼能變成馬大哥?害我時常誤以為我真的姓馬而不是姓朱。
我再笑,笑得險些從長滿光滑的羊葫子草的山坡上滑下去。
回到宿舍時,天近晌午了,屋裡只有傅箏在。她可是有名的小鳥,平日極少逗留宿舍的,今天這樣安份真是讓人意外。我問她葛矜哪裡去了?她吱唔說,和蘇楠出去了,又叮囑我說,千萬不要告訴二姐他們倆出去了,不然葛矜一定會怪我的。
為什麼?我很納悶:他們兩個出去也沒什麼吧?
總之,你別問了,她悶悶地。
她的神態引起我的好奇,轉而一想:燕善茁不是跟她一起的嗎,這會兒哪裡去了呢?可是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