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可是,他太性格太過內斂幽深,又不善表達。儘管他做的很多事表明,他是想和她在一起。但她依然不確定,不敢輕易涉險。
對於她來說,如果要努力就要全力以赴。全力以赴的結果意味著要耗費掉所有心力。如同一朵花開,需要消耗整個冬天積蓄的所有能量。
而經過生活磨難的她,是一個十分現實的人,她不想耗費掉了所有的心力,最後無法綻放,無法獲得屬於自己的平淡幸福。
對,這就是屬於冷靜自私的董小葵,時刻告誡自己的董小葵所想的。因為這麼些年生活的磨練,讓她身上有很多世故與現實的成分。
但是,她遇見的那個人畢竟是許二,是隻需她掃一眼,便可從擁擠人潮中認出他來的人。他一蹙眉,她就心疼,他笑,她就覺得安寧輕鬆的那個。
他像是冥冥中的註定,是最為玄妙的命運。
她無法不去想他,無法不去心疼他。董小葵很清楚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對自己要遠離他、要楚河漢界,更是無能為力。
如果要放棄,除非是有一天,她站在他的面前,再也找不到他的視線。
許大來找她時,她想了很多。在回家的路上買了機票回家,便是做了三方面的考慮。一是弟弟的狀元宴必須出席;二是,怕許二真的迫於家族,與她楚河漢界,那麼,回家至少可以遠離傷心;三則是另一種考慮,如今正是風急浪高的,迎著風暴而上固然是英雄,但她只要最好的結果,從來都是不屑於做什麼英雄好漢,而離開他,正是避鋒芒,把事情緩一緩,讓時間去證明一切。
所以,基於以上的考慮,她離開京城,暫時離開他。
因為,一局棋,要贏,必定要有張有弛,大開大合。何況,這一次於情於理,於他們的形勢,分開是必定的。
“你自己也迷茫了,覺得勝率不大吧?”李斂楓詢問。
她還是沒有說話。她確實覺得勝率不大。因為她確信自己的愛配得上任何人,可是她不相信自己是可以讓許二奮不顧身的女子。他的身邊從來不乏優秀的女人。而在家族責任和她之間,她有什麼能讓他可以奮不顧身的?
所以,即便是她努力,這一場勝算也不大的。即便他最後趕到機場說出如同“努力加餐飯”的叮囑,證明他還在努力。
可是,沒有辦法。至少目前,她無法停止去執著於他。
“其實,你也覺得艱難吧?”李斂楓嘆息一聲。
董小葵瞧著窗外正盛的天光,垂了目,這才回答:“我不是盲目的人,從來都看的到形勢的艱難,習慣於審時度勢。但是,我想人一生總是會任性那麼一兩回的。有些事,根本無法控制。”
李斂楓沉默了許久,說:“既然你決定走這條路,希望你能走得安穩幸福。”
她不知他這話什麼意思。他到底是出於真心的祝福,還是話中有話。畢竟,他在舒寧的死這件事上做事的狠戾與偏執,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她很想直接問他這話的意思,但終究沒有問出來。畢竟,他是對她好。所以,董小葵回答:“謝謝你的祝福,我會努力的。”
李斂楓依舊靜默,這時,董小葵才聽到古老的唱機,低低的音樂,放周璇的《花好月圓》,似有若無的在飄。她想李斂楓現在應該在那古舊的木樓上,坐在窗前的搖椅上,光從視窗透進來,照得人不由得眯眼。
她自顧自的冥想,忽然聽見李斂楓嘆息一聲,問:“你說,我到底有哪一點不夠好?”
“沒有,你很好。”董小葵回答。是的,平心而論,李斂楓是人中龍鳳,雖然性格多少有一些的偏執,但也是翩翩佳公子,聰敏大氣,內斂沉穩,做事果斷,潔身自好的。
“是啊,不是我不好。只是你——”他沒有說下去,然後轉了話題,說:“今晚小槐的狀元宴,這一次,聽說是董家開宴的,你還是稍微打扮一下再去吧。”
“嗯,我知道。”董小葵回答,心裡卻明白李斂楓沒有說完的話“不是我不好,只是你不愛我”。他確實不錯,真的只是她不愛他。
“好了。我還有些檔案要處理,現在還有些早,你再休息一下。”他說,北方男子特有的清澈嗓音低低的,從電話裡傳過來,如同清風在周圍徘徊。
“好的。那你晚上也早些來,看看我們董家宴會的規格。”她這樣回應。其實,她根本不知該怎麼跟李斂楓談話。認識這麼久,總覺得跟他一起談話,彼此都需要找話題。她會一直覺得很緊張,很累。而那些談話似乎怎麼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