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離學校這麼遠?過去,我經常看到她一放學就往家跑,看到她現在急急的樣子,難道她的家就那麼吸引她迫不及待地往回趕嗎?她一個人回到家裡就不會覺得寂寞嗎?也許,她家裡還有別的什麼人?我這樣胡思亂想著就跑了神,等我再凝神去尋找我的目標時,她竟然不見了!咦?奇了怪了,怎麼眨眼的工夫就沒了蹤影?我又往前騎了騎,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十字路口。我前後左右的四下去尋,看到了一大片樓區。樓區的入口就在十字路口不遠處。別的方向都比較開闊,她不可能騎的那麼快,她是不是騎進了這片樓區?這下可麻煩了。這麼一大片樓,誰知道她去了哪?我試著在周圍的幾個樓轉了轉,仔細地搜尋了一下停在樓道里的腳踏車,結果沒有看到何若蘭騎的那輛白蘭相間的小巧的腳踏車。我不禁大為洩氣,哎,也真是的,偏偏在這關鍵時刻走了神,功虧一簣。沒辦法,我只好掉轉車頭慢慢往回騎。太陽漸漸滑落下來,陽光看上去像是燃燒著的一支極大的蠟燭所發出的光,有光亮,但沒有溫度。我慢吞吞地往回騎,不知不覺就騎到了市中心繁華熱鬧的建國路上。建國路是主幹道,道路兩旁不是商店就是辦公樓銀行大樓,它們高高低低。一個挨著一個,把天空分割的支離破碎。我偶爾能看到從遠處居民樓上飛起的群鴿,它們緊緊地挨愛一起飛著,一會兒它們的身影被高樓擋住了,一會兒它們又從高樓的陰影中鑽了出來,它們披著夕陽的餘暉迅捷地穿過一座又一座建築物,然後兜上一個大大的弧線之後又繞了回來。它們是多麼的自在啊!它們可以想上哪就去哪,而我呢,卻不知該去往何方。鴿子可以自由自在地飛來飛去,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可是我們這些人卻除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被迫幹著我們根本不想去做的事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在不知不覺中,我繞著建國路已騎了好長一段距離了。一種茫無頭緒的感覺又佔據了我的心。當然,我知道,實際上,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預習老師佈置的新課文新單詞,要完成四張物理測驗題,兩張數學題和一份化學試卷,還有一篇作文在等著我,等著我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玩命把它們統統“吃”掉!可是,我就是不想回家。不想這麼早,在太陽還沒有落下山之前,回家!回家除了要寫那永遠也寫不完的作業之外,還能做什麼!更何況,回家早了不見得就能安心地做作業。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媽媽累了一天之後回家還要趕緊淘米摘菜做飯身心疲憊的樣子,她從來不讓我幫忙,說是怕耽誤了寶貴的學習時間,而且說我如果去幫忙可能越幫越忙。我哪裡能夠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裡而讓媽媽一個人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呢。可是沒辦法,父母在家務活上是從來不讓我插手的,說都是為了給我節省寶貴的學習時間。哎,也罷!眼不見,心不煩!我就這樣繼續漫無目的地騎著車,不久我騎到了建國路和中山路的交界處,我在路口猶豫起來,是就此朝家的方向騎呢,還是繼續流浪下去?我東張西望,忽然心中一喜,對呀,我很久沒去新華書店了,不如到新華書店看看。一旦有了“目的”,我剛剛有點悵然的心又振作了起來。從這個時候起,上帝就開始安排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巧合吧。假如不是臨時取消了物理測驗從而全年級難得的同時放學;假如不是出校時恰好看到何若蘭;假如我跟蹤何若蘭沒跟丟;假如我不是從建國路繞回來的,假如沒有這一連串的假如,我就根本不可能在新華書店裡遇到她,也就不會有這刻骨銘心的記憶了。即使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會清晰地記得那天碰到她時的情景,那是我永遠也不會忘卻的。
我進了書店後先在一樓轉了一圈。然後我上到了二樓。當我朝著藝術類圖書的書架走去時,我很自然地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我的目光一下凝住了。在那一瞬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她?!難道真的是她!是的,是她!的確是她!她就站在離我不是很遠的地方,手裡捧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我從未見過她穿如此顏色肅穆的衣服。如果說別的女孩子穿黑色的衣服會顯得老氣橫秋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的話,她穿著黑色的衣服卻給人的是一種無法靠近的聖潔感。可是,她為什麼要穿黑色的衣服呢?黑色的衣服使她看上去是多麼的孤單啊!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悄無聲息,她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呢?那個總是和她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怎麼沒有陪她一起來?她為什麼不回家?難道她也和我一樣………不想回家嗎?我怔立在那裡,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我的腦海裡一瞬間被各種思緒塞得滿滿的,可幾乎同時又是一片空白。過去,我曾許多次的想到如果我能在學校外碰到她該多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