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想起鍾sir,不由想到蕭勵灃。兩週來真的再也沒有聯絡過我。我痛快之餘總覺得有隱隱的不安。
下午,沈冰在跟我們開會的時候醫院的電話來了。
“小珩。”黃院長的聲音平靜中有掩不住的焦慮,“上次的新藥對你爸爸病情的控制很有效果。但是費用方面……”
果然!他不再支付我爸爸的醫藥費,我的手死死的掐著衣角,“對不起,黃阿姨!我儘快想辦法,請醫院不要停藥。”
“小珩,你爸爸最近的肝臟出現了積水,情況不是很好。有空多來陪陪他吧。”
……
我掛完電話對沈冰說:“我要請假。”
“不行!我們在開會,關於下一個專訪人物的定位。你不能走。”我的焦急絲毫不能感染她。
“那你就炒了我吧!”我直接跑出了會議室。
坐在計程車上,我不停發抖。陽光那樣好,我卻感覺愴惻寒冷,好像臨淵而立,隨時粉身碎骨。
我在醫院門口買了爸爸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吃的菠蘿,爸爸坐在病房的窗前,臉朝窗外,鬢邊的銀絲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喏!”我把菠蘿遞給他。
他回頭朝我笑,“你來啦?”
“對啊,今天休息,過來看看你。”
“看!風箏!”他猶若枯枝的手指指著天空。兩隻蝴蝶形的風箏迎風高飛。
“等你好一點,我們也可以去放風箏。”我的手擺在爸爸瘦削的肩膀上。
“小馬哥給我打電話了。”爸爸對我說,他的眼睛一如孩童般毫無雜質,只是眼角佈滿皺紋。
“喔,是嗎?他說什麼?”我知道小馬哥是爸爸從前在馬場的一個朋友。我是寄讀生,很少回家,所以一直沒有見過。爸爸剛出事的時候是他負擔起我的學費和爸爸的醫藥費。這個人從我大二開始失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他說等我出院來陪我騎馬喝酒。”爸爸興奮的說。我知道一切只是他的幻覺。因為小馬哥失蹤後就再也沒有聯絡,我懷疑他在國外出了意外。
“他還說幫我女兒介紹男朋友。”爸爸笑著說。
我握著爸爸的手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是……”爸爸佈滿皺紋的笑臉微微現出疑問的表情。
“囡囡!我是你女兒。不要忘記了!”我輕撫爸爸額頭的皺紋。“爸爸,我有男朋友,我過得很好。”
“小馬哥說你是個好孩子。”爸爸微笑。
爸爸經常回憶起一些瑣碎的小事,比如說從前家裡後院的桑樹,他總是提醒我要去採桑葚。他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裝,他經常問起它的去向。而對於我,他就經常記不得。
醫院是舊時的建築,紅牆黑瓦,環境幽雅。黃院長送我到車站,“你爸爸的肝功能不好,心臟機能又有問題。如果有可能的話,要儘早進行換肝手術。”
“□……”
“大概就是這兩個禮拜,會有合適的□。但是資金方面……”黃院長說,“我湊了五萬塊錢給你爸爸……”
“不用,真的不用。黃阿姨,這些年你對我爸爸的照顧我很感激。再也不能拿你的錢。錢的事我會想法子。”我望著她。
黃院長是清楚知道我的脾氣的,所以也不再勉強,“手術加療養,前後需要六十萬,這不是小數目。”
我定了定神,勉強的笑著:“我知道,但我會有辦法的。”
“那位蕭先生……”黃院長欲言又止,“小珩,有的時候不要太倔強。”
回程的路很長,我撥了蕭勵灃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在蘅園的門口徘徊良久。合歡花瓣落得滿地,我想起舊屋院子的青石板地,夏天爸爸用井水灑在地上降溫,鋪個竹塌讓我睡著乘涼。聽著蟬聲,看流螢四飛,即便就我們兩個也覺得喜樂無比。
我不知道我到這裡來幹什麼,見了面我該怎麼辦?放下自尊悽悽哀求?暮色已經籠罩著這條巷子,我差不多站了三個多小時。或者我該找paul或者程曦,但是六十萬對我來說畢竟是個天文數字,我無法開口……
門突然開了,龍叔站在門口。
我無比的尷尬,卻只能訕笑:“龍叔。”
他冷冷的看我,下顎的線條有幾分僵硬,“劉小姐,有什麼事嗎?勵灃不在。”他大概一早就知道我站在門口了。
我有些語塞,不知找什麼話來搪塞。
“進來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