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輕曼。
這算什麼,那樣堅持地逃跑,卻終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來來回回,兜兜轉轉,原來一直都是在原地獨自躲藏,命運的玩弄。
空曠,空曠,空曠…… ……
宿命,宿命,宿命…… ……
無處遁形。
也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才有宮人進來,輕聲稟報:“娘娘,珍妃娘娘前來。”
“恩。”曲姒回了神,淡淡答她,這才坐起身,立馬就有宮人上前為她著衣。
伸出那隻養尊處優的腳讓跪坐的宮人給她穿上了錦繡金鳳華鞋,踩在塌下一塊柔軟的地毯上站起了身,隨意地張開兩臂,任宮人輕手輕腳又熟稔萬分地為她解去睡錦,一秒鐘與空氣接觸的微涼的真實,片刻便圍上了暗紫霞帔流雲水袖;而後梳了鬢,戴了淡金勾花透碧鳳冠,碧色的瓔珞垂肩而瀉,在日光下有些刺眼,待宮人準備為她上妝時,她笑了笑:“罷了,就去。”
宮人也未答話,接了曲姒伸出的手,慢慢攙向外殿。
瓔珞隨著步子的移動發出清脆卻有些刺耳的碰撞聲,細微得如同要挑起一番別樣的天地,卻亦是徒然,繡了金花的交疊衣領和淡色的抹胸融成一種令人舒適的色彩,大大的深紫水袖垂下,快要觸及烏色的地磚,臂間挽了雲紫水煙繡鳳帛披,順著暗紫色描鳳裙襬在深黑色的烏磚地上迤邐出一道綺麗的光華,左側微妙的開叉細細地浮舞著。
曲姒上了坐,卻未言語,只靜靜地喝了宮人奉的上好碧螺春,一股似花香似葉澀的氣息頓時充盈了齒間。
這種味道,實在不喜 歡'炫。書。網',分明是香的,為何偏要是苦的。
在香中沉迷,在苦中掙扎。
她沉默著,彷彿連這眼前的人也看不見了。
空氣中浮動著一絲安然與詭異。
“皇后娘娘,聽說皇上要回來了。”一襲碧紗的珍妃媚眼含波,嬌滴滴地說著。
“恩。”放了茶盞,曲姒依舊淡淡回應,平靜的眸子如同鏡面,舉止無上優雅。
“娘娘,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啦,皇上他根本不會…… ……”
“注意些,”曲姒冷冷打斷她的話,抬頭看向珍妃,雙眸冰冷,“不該說的便不要說。”
“娘娘…… ……”不滿地看了一眼曲姒,見她仍是沒什麼表情,珍妃才不情不願道,“臣妾告退。”
細細碎碎的是上好絲料拖在冰冷地磚上發出的聲響,然後聲音越來越小。
末了,珍妃聽見曲姒的聲音,似是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認命,只是那言語依舊冰冷。
“我們,都是女人。”
進宮前,她們不屑於認命;進宮後,她們習慣了認命。
“謝皇后娘娘。”珍妃站在門口,低斂著表面上還明媚的眉眼,輕聲說道,抬眸間見那如花女子的眉目間似如夢幻,像是被丟棄在華麗宮殿裡的的精緻的人偶,再無人問津。
她亦嘆氣,轉身離去。
她是皇后,但她並不嫉妒。
不是她心胸開闊。
這個後宮中,沒有人會去爭寵。
——沒有。
十九章
“柔荀,該走了罷。”万俟玦姬總算開了口,站起了身。
然後屏風後傳來了細小的聲音,緊接著,一名女子從屏後走了出來。
女子一襲紫衫乳紗,低斂卻掩飾不住高貴的眉眼,平靜地瞳眸如同無風的湖面,靜卻不冷,涼卻水潤,烏黑的發上部挽成一個看似精巧簡潔實則做工繁複的鬢型,下部垂落而下,髮梢無風輕擺,如同一段上好絲綢,絲縷精準。
“呀,嫂子又漂亮些了!”令鍾辰過去抓了柔荀的手,笑得一臉狡黠,那讚美卻是由衷的。
柔荀看著令鍾辰溫柔地笑了笑,一雙眸子似能滴出水來,她搖了搖他的手:“男女授受不清。”
嫂子?
顏生放下了酒杯,坐在軟墊上歪頭大量她,這是万俟汀玥他老婆?
瞥見顏生疑問的目光,万俟汀玥笑了笑,答她:“柔荀是玦姬的未婚妻。”
原來是面癱男的老婆。
顏生眨了眨眼,咧開嘴笑,潔白的齒微微露出:“佳人撫琴,心神俱蕩,白遙失禮。”
柔荀愣了愣,這才看向她,柔美的面孔染上一抹殷色,一雙水眸卻是看向万俟玦姬,唇邊的笑愈發嬌人。這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万俟汀玥卻是隻掃她一眼,看向別處,那平靜的目光像在看一個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