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了,昨兒個你和他,不是好好的?有什麼話,不能當面鼓、對面鑼地質問他,反而就這樣,逃了?陳安,這不是你的作風,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陳安搖頭,嫣兒哪裡會懂,她根本就不懂,自己經歷過什麼,又承受了些什麼。
……
鍾立維掛了電話,搔了搔頭皮,剛才,母親在電話裡提醒說,今兒可26號了,你們明兒不回來,後天總該回來了吧……母親說著說著,就笑了,又說,也不知安安的什麼朋友,一句話就把安安勾走了,不過還好,上海有你,哎,你們還是早些回吧,我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都在我眼巴前兒,我瞅著,看著你們,我才放心……
他心不在蔫地聽著母親絮叨,母親對她,原來是這樣的感情。他有些欣慰,又有些不自在。眼前晃動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那眼裡,好多種複雜的成分……他上午拂袖離開時,滿肚子的不痛快,他不痛快,那她呢,更是不痛快吧,就這麼的,和他彆扭著。
他們一直是這麼彆扭來著,可以前不是。這彆扭,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了呢?
他眯了一下眼睛,呷了一口酒。
擎著杯子走到落地玻璃牆前,外面是霓虹閃爍的夜上海,一覽無餘,而他站立的位置,是公司大廈二十三層,員工們下班走了,整棟大廈裡,靜寂無聲。
他模糊地想著,上一次站在這裡,思念著一個人,是什麼時候?
那時候,她還不是他的她,她不論對著他微笑、嗔怒,亦或是奚落、嘲諷,向來不遺餘力似的,率真而自然的呈現在他面前,那就是陳安,一個利落的女子。而現在,那個叫陳安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
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景,那琳琅滿目的燈火,似是繁華的瓊樓玉宇。在紐約的時候,他也常常這樣,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心裡奢望著,哪天,他身邊,站了她,和他一起觀賞這璀璨的燈河。哪怕不說話,只要站在他身邊,他就是幸福的。
想得遠了……他一仰頭,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返回廳裡坐下,把杯子隨手一放。
抬腕看了看時間,還早。
他不由撇了撇嘴,趙嫣那個瘋丫頭,她自個兒瘋也就算了,還拉著安安一起瘋。安安會喜歡?
會喜歡才怪。
一想到這裡,心情有些沉重了。昨晚上,他坐在小花園裡,講著電話,然後他看到了她,她細細長長的影子,映在地上拖出去好遠……他不知怎麼的,就忘了是通著電話的,只管盯著那影子,看了好久,她終於離去了。
他抬手按了一下額頭,看著桌上的手機,他拿起來,撥了一組號碼,嘟……嘟……果然無人接聽,想象著那人如潮水、如火如荼、沸沸揚揚的場景,她聽得見才怪。
假若她真的喜歡這些,倒也好辦了,這個,他輕易就能滿足她。
可就是,他不知道,她對自己,究竟不滿意哪些,這才令他抓狂呢,他到底不是那個姓喬的。
這麼想著,手裡的電話響了,他一激靈,舉到眼前看,她打回來了?
~明兒見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是安安撥回來了,這倒叫他,著實有些意外。言酯駡簟。
一瞬間,他說不出是驚是喜,或許二者兼有。這難道就是,心有靈犀?她感應到了,他在想她?
念頭沒轉完,他穩穩地按下去,接通。
“安安。”
那頭有些沉默,細碎的呼吸裡,他幾乎能嗅到她身上清甜的果子味道,那是攜了兒時的年少時光和記憶,一直封存在腦海裡的,那熟悉的一切,這輩子也抹不去了煢。
他笑著問:“演唱會好玩嗎?如果不想聽了,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立維。”陳安艱難地打斷他,語氣脹澀,似有猶豫:“立維,你……你聽我說好嗎?”
立維眉尖一聳,有什麼似乎,在剎那間不對味兒了,他的感覺告訴他,不對了吶!
那頭,沒有此起彼伏的人聲鼎沸和樂器的擊奏,甚至,有些個靜……這靜裡,偶爾夾雜著隆隆的響動,遠遠的,似乎是天邊滾過來的悶雷。
他沉聲問道:“你在哪兒?”
陳安攥緊了手機,面色蒼白,終於知道,這樣的一個時刻,是她不得不面對的,這是她“惹”出來的後果。
“對不起,我……”
又有幾個悶雷滾過來,一下子將他擊中,他禁不住火冒三丈。
“你沒在演唱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