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那你,陳安,你去了哪裡?”
陳安咬了咬牙,用低低的聲音說:“對不起,我在返回北京的列車上。”
不詳的預感得到印證,立維就覺得,心裡,肺裡,每個細胞裡,迅速躥起一股股小火苗,這火苗瞬間匯聚在一起燃成熊熊烈火,直燒向頂梁,她,她竟然跑了!他沒想到啊,她揹著他,跑了。
他一下子站起來:“陳安,你好……你好呀……”他似乎在咬牙切齒。
陳安的神經,彷彿被他啃噬到似的,她身體猛地一顫,心裡一陣慌亂。
“立維,請給我時間,好嗎?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
想,想什麼?
立維的心,象是沉到無底的深淵。
他陰冷地問:“想我手段多麼狠,怎麼辦那姓喬的?還是在想那姓喬的,現在有多狼狽,多麼不如意?陳安,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在想這些?”
陳安一下漲紅了臉,看來昨晚在小花園,他發現了自己。而且這些,她的確想過,想過不止一遍兩遍。可是,她所思所慮的,又不全是這些。
她心裡亂糟糟的,就象一個毛線球,亂亂的一團纏在一起,她的心一層層被包裹進去,纏得死死的,勒得緊緊的,她逃不出來。
她的呼吸也凌亂了,氣息急促,她搖著頭:“我知道,你不滿意我,你看他,也不順眼,所以你去動他,可他是無辜的,不該捲進來,有什麼事,你只管,只管衝著我來。”
立維突然大笑了幾聲:“你心疼他了是吧,我就知道,你心疼他了!你不但心疼他,你做夢都想著和他破鏡重圓吧。陳安,我告訴你,我就是動了他了,他的律師所不是成立沒多久嗎,我就是讓他,開不了這張接不成這案子,我更得讓他知道,這案子是怎麼轉到他手裡的!因為陸然,你的親妹妹,親手破壞了你們幸福的那個人,你和他,最恨的就是她吧……這得是,陳安,這得是怎樣的心病呢!”
陳安捏緊了手機,手心裡早己冷汗涔涔,連後背心也滲了汗,他陰冷的聲音,似乎就在她頭頂炸響,冷颼颼地從衣領裡鑽進來,鑽進她眼裡,鑽進她心裡。趙嫣剛剛還說,立維若要逮住你,一準兒能將你撕巴爛了,沒錯,他已經將她撕巴爛了,他輕飄飄幾句話,就將她扯得四分五裂,屍骨無存。還有比這話,更傷人的嗎?
鍾立維輕易捉住了她脈門,就是鋒利的一刀刺進去。
她整個身子顫起來,抖起來,原先那些不明朗的、未成形的、躲在暗角的想法,這會子,終於象一隻兇猛的野獸呼之欲出,血紛紛往臉上湧,往腦子裡衝,衝撞得她頭暈目眩。
她說:“鍾立維,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這些,是你真實的想法吧?”她笑了笑,“原先,我還以為,你抱復了姓付的,順帶打擊了姓喬的,你至少,是存了顧忌的,照顧到我幾分薄面,畢竟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就當是,你為了我好,不至於太讓我難堪,所以昨晚,我不問,我不問你暗中做了什麼。可你,竟然是這樣想的,這樣想,我和他……那麼鍾立維,接下來,我就必須好好想一想,我和你,究竟合不合適在一起。”
鍾立維良久沒有說話,他黑沉沉的一對眸子,泛著兩朵寒星,死命地盯著空間某一點,那兒,彷彿是陳安的臉,陳安的眼睛,他盯死了她。
她剛剛說了什麼,跟他在一起,合不合適?
他又是一陣大笑:“後悔了,是吧?我早知道你後悔了,要不是被你父母逼著,被我母親求著,要不是你拼了命的,想要躲開你那好繼母和好妹妹,你會肯答應,嫁給我?陳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那點兒小九九,當我不知道?你還太嫩了些。你躲在我背後,苟延殘喘,你委曲求全,不就是想借了鍾家這棵大樹,好讓那母女倆再也欺負不到你,是吧?現在呢,你又覺得不合適了,這買賣不划算了,嗯?你揪到了我一點兒把柄就想一拍兩散,你,陳安,你TM把我鍾立維當成什麼了!”
陳安怔怔的,彷彿抽手被人甩了一個耳光,臉上的紅暈,立即消退了,變成慘白慘白的,恐怕比醫院裡的床單,還要白,連那嘴唇也失盡了顏色。
原來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昨晚從金家出來,她只隱諱地提了一提,她覺得對不起他,對他不公平,可現在,他竟然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她陰暗自私的心理,被他挖出來,曝曬在太陽底下,連半分情面都不留……這樣的難堪,甚至是羞恥,不止她難過,他也更是難過吧。
腿上一熱,有一滴液體滲進布料,然後又是一滴。陳安的眼前,只剩了模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