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他脫口而出的回答不出她意料之外,拿著腔調道:“聖母啊,你的光芒普照眾生,不管是罪犯還是好人你都保護在心!”
他對她的諷刺過耳不聽,轉回話題道:「用力跺腳三次,震倒黑傘就沒事了。」
他似乎不太開心,這樣的楊海她還沒見過。就算以前一動也不能動,呆了“棺材”近一個月,他也始終不溫不火,對她的挑畔即不生氣,也不著急,反而覺得自己打擾了她的生活,不止一次對她道歉。也虧得這樣的個性,才能與她相處下去,換作別的人,早被她氣得半死了。
這也是易小柔沒辦法恨楊海的原因之一,至少在誤以為楊海離開時,她還會祝他早日超生。其他人的話,她大概會實踐平時說的那些詛咒,甚至再加一些也說不定。
“倒了後這傘就不會來了?”
「不。」他話中的不愉快越發明顯,「黑傘只要纏上一個人,就不會放棄。一般人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接受,要麼死。這把黑傘只是引誘人用的,並不是黑傘本人,我雖然能對付這把傘,卻沒辦法對付黑傘,根本沒人知道怎樣對付黑傘,因為連黑傘是什麼都沒人知道。」
這個說法確實震住了易小柔,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依楊海的話跺那三下腳時,內心卻轉著千百個念頭——楊海這樣說,是想嚇唬她嗎?讓她害怕,以此來控制她,讓她更聽話?也許接下來就會提出種種胡鬧的要求,讓她為他辦事?黑傘真的存在,還是隻不過楊海乘陳潔的事編出來的?
隨著第三下跺腳的聲音在空曠樓道里的迴響消失,那傘也失去了看不見的助力,啪嗒一聲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她試著拿起黑傘,發現只是普通的傘罷了,甚至連傘柄上廠家斑駁的廣告都能看見。離開了剛才的環境,似乎一切詭異都消失不見。她聽見樓下汽車的聲音,不知哪家放的交響樂,空氣中的灰塵在陽光的照耀下飛舞著,這些都提醒著她,這才是現實。她猛地明白過來,剛才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甚至回憶起能聽見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
她把黑傘平舉到臉前,看著樓道窗戶外的陽光被黑色的黑傘一分為二,內心不禁湧起一陣怒氣:“不管以後怎麼樣,總之我是不會就這麼乖乖聽那個什麼黑傘話的,憑什麼你叫我去見你我就要去,不去就得死,你算老幾啊?我自己活得開心,沒興趣求他。”
楊海的話中重新帶上了笑意,和幾不可察的羨慕:「就是說,你準備和他鬥上一鬥了?」
“那是當然的。”嘴上是這樣說,易小柔卻在內心道,如果是你想要陷害我的話,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不管是你還是黑傘,儘管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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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章 神仙(2) 。。。
易小柔把傘扔到了最遠的一家垃圾站,雖然楊海說過震倒了傘法術就消失,傘也只是普通東西罷了,她卻還是不放心,硬是騎了小半個城扔了那把傘。本來她是想著把傘隨便送給誰,或者賣破爛的,可是楊海極力反對,認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害了別人那可不好。她一邊高唱諷刺他的聖母之歌,一邊還是把傘扔進了垃圾站。
晚上回來,她看著街上吃完飯散步的人群,三三倆倆,成群結隊,狀似幸福地笑著,而她卻要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傢伙而心煩。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自己似乎與這個世界間有一層隔膜,誰也不能相信,而誰也不相信她。這種疏離感她曾經體會過,她花了十幾年來消除這種感覺,並且以為這輩子永遠不會再體會了,可是現在,似乎以前的惡夢又回來了。
振作啊,易小柔!不要輸!不要在意別人!走你自己的路!她一邊這樣在心裡鼓勵自己,一邊深吸了口氣。
回家後,晚上仍然那般平靜。臨睡之前,在楊海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易小柔把所有的窗戶全部鎖好,大門也上了三重鎖,保證如果失火了肯定來不及逃不出去的程度,這才得以睡覺。即使如此,楊海仍然覺得不太放心,一定要她把臥室的門開著,好方便他觀察情況。反正他也不是沒看過,她便也毫不在意地照做了。
她還大大方方地在床邊設了陷井,只要一有東西靠近就瓶子就會倒落在鐵皮盆裡,發出巨大的聲響。楊海也不知是看不出來,還是不在意,對她這種行為倒是十分贊成,這倒令內藏防備之意的她覺得自己小人起來。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乘著他沒發現時,摸出一直藏在床下的長柄小刀,小心地壓在枕頭下。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半夜,易小柔睡得真香,夢見自己不勞而獲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