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易小柔給他買了新的玩偶裝,這次不再是棕色,而是粉色的。據說他上班的這幾天,得到了大批女警可愛的尖叫與撫摸。這次黑傘事件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他們發現,可以拉開的距離似乎進一步加大了,至少在他去上班時,她可以舒服在二站路外的家中睡大覺。這確實是個良好的開端,也令她十分振奮。
她聽他這麼說,疑惑地道:“你所謂資訊的洩露?”
「黑傘並不是人,從唐朝時起就有它的訊息了,但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但如果它沒有肉身,而是要種魂魄或者氣息的混合,那它就會有一個特徵,記憶和經歷容易洩露出來。」
她回憶著那時的情形道:“以那種樣子?肉眼能見的?”
「差不多。」他擠進陽臺,扔下一疊紗布道,「腿給我。」
她大刺刺地把腿蹺上玩偶裝的腿,他小心地撕開包紮的紗布,露出還未完全復原的傷口。她有些不忍去看的望向陽臺外,道:“我覺得還是先找出黑傘是什麼才行,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果不知道它是什麼,我們怎麼能找到制勝的方法。”
他早就聽過這番話了,也舉雙手雙腳同意,可是此時再度提起,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光是找出黑傘的蹤跡就已經夠難的了,更不用說找出它的背景來。似乎許多人知道黑傘,可是似乎每個人又都不認識黑傘。這段時間易小柔試著打電話給一些自稱見過黑傘的人,通常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對方直接掛了電話,另一種是對方吹噓了一通自己神通廣大,勸她早日來交上信錢免災,通常這種時候是她默默地果斷結束通話電話。
“嗷!”當腿上的刺痛傳來,她條件反射地往後縮腿,卻被他一把拉住,無情地把消毒水倒上傷口,惹得她鬼哭狼嚎。
當她噙著眼淚捂著腿在椅子上像脫水的魚般扭動時,他慢悠悠地道:「你高中同學是怎麼去世的?」
所有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半晌後才帶著不快的語氣道:“關你什麼事?”
「我只是想聽聽。」因為你肯定從來沒有人能說,當然這後面一句他不會說的。
她扭過頭去看向窗外,微風拉扯著白色窗簾就像晚上的幽靈,許久後才道:“高中時我在班上被孤立,因為……某些原因。”她沒有說為什麼,他也沒有問,“沒人敢和我講話,因為和我講話就是把自己拖下地獄。少年可以很殘酷,虐待動物取樂,也可以毫無同情心地向一個同學扔橡皮擦。”
「扔橡皮擦不是什麼大事吧。」
“全班人一起向我扔,我們班有64個人。”她講時不禁自嘲起來,只不過很快就被溫柔所取代,“但永遠只有62塊橡皮,因為文菲不會扔我。她總是安慰我,和我一起做作業,一起跑很遠很遠去借書。但肯定是偷偷摸摸的,她不敢公開,我也不想公開,沒必要讓她落到和我一樣的境地,她和我不一樣。”
等了一會兒,他問道:「然後?」
“然後她生病了。”她仰頭看陽臺頂,“說是感冒請假。可是請假的時間越來越長,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直到她去世?」
她點了點頭,閉上酸澀的眼睛:“所以黑傘說得也不錯,我確實對不起她,到死也沒見她。”
「說說理由吧,我想聽。」
她冷笑一聲:“現在說理由有什麼用,她能活過來嗎?”
他把龐大的身體坐到涼爽的磁磚地上:「沒用,只是我想聽而已。」
她沉默了許久才小聲道:“我以為她只是小毛病,老師從來不講出實情。在她生病時,我不想跟著同學去看她,我那時候還沒和現在一樣能掩飾得住感情。如果私下去看她,被同學們知道的話,她就要面對和我一樣的處境,不可能受得了的。”她停了停,深吸口氣,“我一直以為,總有天她會回來,我們會和以前說好的一樣,一起去一個好的大學,一起選個漂亮的西式教堂和古式大宅結婚。我一直是這樣期望的。”
他陪著她一起看窗外對面樓棟窗戶裡的各色人生,吵架的,看足球的,還有男人在窗戶前光著上半身跳舞。這人生百態就在眼前上演,令他都快忘自己只是個魂魄。
「你後悔嗎?」
他沒有說出是為什麼後悔,她也沒有回答,只是保持了沉默,一直到他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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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章 神仙(11) 。。。
三天假期過得很快,易小柔不得不重新整理心情回去上班。笑臉相迎是必須的,誰也不想跟一個整天面無表情愁雲慘霧的同事相處,笑容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