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腔異常曲折複雜難以把握。還有一種最具代表性的“折嘎”。老浪饒有興趣地看了幾乎一個上午,他的總結是:“折嘎”就是藏族人的布魯斯,曲隨心走,無拘無束,全都是即興編排。老浪的藏語已經聽得很明白,但是這些頭戴白奇怪面具,手持木棍的藝人唱出的歌詞,他還是聽得七暈八素,但是從其他聽眾的表情和回應中,他知道,這些詞曲都是誇讚院子裡的主人的或是祝福的詞語。一曲唱罷,主人都會把折嘎藝人當作貴客迎進家門,向他獻哈達、敬青稞酒,往身上撒雪白的糌粑和青稞粒等,請他痛飲青稞酒,以示答謝。老浪拿著相機不停地給他們拍特寫,這些人的臉上是一種他以前從沒有看到過的滿足和幸福。
傑德秀鎮的春節異常熱鬧。各種各樣的比賽和文藝活動比比皆是。賽馬、對歌、舞蹈、戲曲、賽犛牛、射箭、彈琴、打古爾朵。各種各樣的藏族小吃原始、古色古香、味道奇特。
藏曆新年初三要敬奉“屋脊神”。人們都登上各家的屋頂,把嶄新的經幡插在屋頂上,然後點燃柏樹枝,向空中拋灑糌粑,祈求幸福安康。
大年初四開始,西藏就要舉行最隆重的宗教節日傳昭大法會。拉薩周圍包括傑德秀鎮的信徒都要趕去參加這一由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於1409年創始的祈願大法會。西藏各地和其它地方的藏傳佛教信徒都會千里迢迢地趕到大昭寺拜佛佈施,直到元月十五才算結束。
正月初五,傑德秀鎮牧區的農民要舉行隆重的開犁禮。牛們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田地裡插著經幡,人們穿著新年的盛裝,趕著牛在田裡犁出五條溝來,每條溝裡撒上一種作物的種子。大家在田間喝酒唱歌跳舞,忙個不亦樂乎。
老浪用相機和筆記錄著這裡的一切。他和每個見到的人用藏語互相道著祝福,從他們紅彤彤的臉龐上收集著快樂,他覺得,人生其實走走停停看看吃吃睡睡其實也挺好,工作其實就是給寄宿在身體上的人的精神世界掙取一份營養而已。豐衣足食的時候,還是應該好好地享受一下自然從而享受生命。他甚至有點樂不思蜀了,從傑德秀鎮回到拉薩時,已經是正月十七了。
2008年的春天似乎來的很遲,拉薩的晝夜溫差非常大,晚上和清晨依然非常寒冷,太陽從大昭寺的東南方慢慢地爬起來,清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很乾淨。陽光見縫插針地偶爾地照射到路上光滑的青石上,反射著刺眼的白光。吊在紅漆木架上的銅鐘在牆角老老實實地站立著,任不同的人用手摩擦轉動,在陽光下發散著鋥亮的光。藏族老阿媽滿是褶皺的臉有一縷平和的眼光,注視著前方,手中的轉經筒上的小鐘擺在胸前很有節奏地一圈一圈地不停地轉,宛如她的腳步一樣,因信仰而顯得堅定和充滿希冀。旁邊人叩著長頭三步一拜向大昭寺方向慢慢行進。
老浪的《西藏密碼》開始在網際網路上連載,點選率直線上升,吸引了眾多網友的關注。有出版社和他聯絡,《西藏密碼》開始陸續分集出版。老浪除了繼續在電腦上碼字在他自己的世界裡樂此不疲,小店裡的生意也漸漸穩定下來。他招聘了三個幫手,兩女一男,都是西藏美院畢業的學生。除了經營唐卡和內地朋友幫忙進的一些二線書畫家的字畫外,老浪自己所做的寫意畫也賣得不錯。兩個女孩子一個叫德金,一個叫卓瑪,因為家不在拉薩,老浪就安排她們兩個住在店裡的二樓上,一是照看店面,二是兩個人一起也好相互有個照應。男孩子名叫續布西德,家就在大昭寺北邊住。老浪自己則在納金路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民居,一間是臥室,一間作為工作間。店裡經營沒什麼大的事情他幾乎不用去,平時自己就開著車遍訪大大小小的寺院,拜訪各路活佛高僧,並且慢慢地融入到他們之間。他被這個神秘複雜的藏傳佛教體系吸引,總想把它搞清楚。慢慢地,他開始可以閱讀一些簡單的藏文和梵文,後來也慢慢地學會了用藏語和他人交流。他把自己對藏傳佛教的理解寫下來,慢慢地累積,竟然有了三四本之多。他拍了拍放在書桌角上的本子,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去廚房做午飯。
午後的太陽開始暖合起來。老浪走在大昭寺外的大街上,習慣地跟他看到的每一個認識的大昭寺街道上的店老闆熱情地打著招呼。他揹著雙手,抬著頭戴著墨鏡,頭頂上戴著一頂小皮帽,感覺自己儼然已經成了這條街上的主人之一。這個城市和他已經開始慢慢融在一起。他非常喜歡這裡的藍天白雲和八廓街上各種各樣的屋簷,看在屋簷中穿行的鳥們。他走進自己的店裡,兩個女孩子給他打著招呼,他詢問著她們這兩天店裡的經營情況。
老浪習慣了每天吃過午飯以後坐在他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