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緊緊地跟隨著浪哥的腳步,不停地按動快門。她看到浪哥憂鬱的眼神和滿臉凌亂的鬍鬚,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浪哥如此深沉的表情,她覺得這個時候的男人是最美的,若有所思中帶著一點悵惘憂傷的眼神,在如此美麗的背景下顯得更加朦朧和神秘。
上午的計劃是看完梅里雪山,就去明永冰川。明永冰川旁邊的明永村很古樸,有50多戶人家近300人口,全部是藏族。舊時男性常趕馬外出營生,他們見多識廣,個個通曉漢語。飛來寺至永宗橋至明永村的公路很好,車隊很快就到達了村邊,永明村裡大多數人家飼養騾馬,供遠道而來的遊客騎乘。
冰川離村子很近,蜿蜒曲折,瀾滄江像一條奔騰不息的玉帶牢牢地穿行在冰川的中央。陽光強烈地照射在斑駁陸離的冰面上,奇彩奪目,氣勢如虹。大家下車,帶好了安全器具,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冰川。眼前的景色晶瑩光怪,有奔騰的遊雲、凌空飛架的晶瑩剔透的橋樑、有苗條挺拔的冰筍、有透明幽深的冰窟、有萬馬賓士的雕塑,姿態萬千,讓人頓覺時空悠悠,空恨人生易老天不老!一種油然而生的超然人世的感覺襲上每個人的心頭。當頭的陽光帶著強烈的紫外線從湛藍的天空中俯衝而來,冰川上騰起陣陣薄霧,巨大冰柱轟然坍塌滑落,冰塊的撞擊聲若轟雷,四千軍萬馬奔騰呼嘯,頃刻地動山搖,驚心動魄。雄鷹在藍天中展翅翱翔,穿雲博霧,劉穎又一次看到雄鷹激動地忘情大喊:
“快看!雄鷹!那就是我!來吧!讓我做你的天空!快在我的心海里,自由地飛翔!”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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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穎終於在學校的操場找到了跑得滿頭大汗的王湖黎,攔著她劈頭蓋臉地一連串的譴責噴到了王湖黎的臉上:“這就是你導演的好戲?!請不要拿我做你的試驗田好不好?你們如果好,就光明正大地走陽光路線!那是你們的自由!拜託,別那麼鬼鬼祟祟的,好不好?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何必那麼偷偷摸摸拿別人做試金石,做你的刀下之鬼?!”
王湖黎滿臉疑惑地看著劉穎惱怒的表情,張口結舌地問:“怎麼、回事啊?這麼早就回來了?話劇看完了?”
劉穎厲聲地打斷了她:“收起你那怪招吧!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戲,原來是一臺肥皂劇!王大導演,請你以後不要再讓我看這些蹩腳的鬧劇!請你搞搞明白,我根本不想在這裡邊充當任何角色!也不想被人拉去當個愚蠢的觀眾!我現在的感覺是:膩味!想嘔吐!你明白嗎?!”王湖黎被她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數落弄得莫名其妙,摸不住頭腦,她狐疑地擺著頭,被劉穎惡狠狠地又瞪了兩眼,委屈的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劉穎一甩頭,餘恨未消地轉身離去,留下跑道上傻乎乎的王湖黎和一大群好奇陌生的眼光。
封衛竹深深地為自己的懦弱的表現感到懊悔不已。他在周圍觀眾驚愕不解的眼神解剖下在劇院座位上堅持了五分鐘時間。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去給脾氣火爆的劉穎去解釋,況且,他也覺得沒有必要去給她解釋什麼。他本來應該迅速地站起身來緊隨著劉穎出去,拉著她和她好好談談,但是他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或者自己缺乏那個勇氣。他明白其實自己並不需要向她表白什麼,也不需要證明自己的無辜,這僅僅是一次單獨的見面而已,他們可以談很多事情,可以閃爍其詞,誰都明白那種心照不宣的感覺,也許說出來會使兩個人的交往多了一層顧忌,反而不像現在這種相互尊重相互維護的氛圍,倒是破壞了那種美好微妙的感覺。在他想明白、處理完現在女朋友的事情以前,和劉穎其實並不會有什麼關於感情問題的交流,他覺得那樣是對劉穎的不尊重和不公平,況且他跟不是那種在個人問題上腳踩兩隻船的人,他無法承受。其實他很清楚,王湖黎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在他給自己規劃的人生道路里,遠在廊坊的女朋友遊郝樂不僅不會帶來任何的幫助,而且很有可能會把他緊緊地捆在那個小家庭的柴米油鹽和兒女之中,讓他無法自拔,平淡一生,這是肯定的!他不想那樣苟且一輩子碌碌無為,整天圍著老婆孩子菜市場轉悠。但是郝樂是那麼的勤勞、善良、善解人意,他不敢盤問自己的良心!還有媽媽,她絕對不會答應他去娶一個郝樂以外的女子,如果那樣的話,她肯定不會讓他們進家門一步。他經常被這些問題折磨得神經發木,腦袋像無繩的氣球一樣膨脹、升騰、爆裂。隨著畢業的臨近,這個問題更加頻繁地光顧他的腦海,像蛇一樣緊緊地纏著他不讓他有片刻的喘息機會。儘管他在校園裡永遠都會裝出一副激情和陽光來,可是內心的煩躁天天像螞蟻一樣慢慢地仔細地折磨著他。王湖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