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破爛的驢車搖得愈加劇烈。
只聽“撲撲”的兩聲悶響,一黑一白兩個人影掉在泥濘的泥土上,摔了個嘴啃泥,莫軒寒坐在驢車上只覺得一股寒意竄上他的脊樑骨。
“莫軒寒……”幾肆和葉飛花帶著滿臉泥從泥路上爬起來咬牙切齒地看著莫軒寒。
三張機 第三十一章 身處兩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莫軒寒弱弱的辯解。
葉飛花抓了臉上的泥就往莫軒寒臉上扔去:“對,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說。”莫軒寒假正經地虛咳兩聲。
幾肆低頭看了看身上已作花衣的素白織錦,無比“燦爛”地對莫軒寒笑,笑得莫軒寒不敢直視她。
“葉哥哥。”
“嗯,幾肆要做什麼?葉哥哥都支援你。”葉飛花看著幾肆笑眯眯地卻僵硬著臉。
莫軒寒見二人笑得詭異,在車上早已驚恐萬狀地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有事好商量……”
“誰和你商量!”幾肆氣憤地就撲上去。
莫軒寒慘叫一聲,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天明,在崑崙山腳下打獵的獵人只看見一輛驢車上坐著三個表情各異的“泥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大一小正在欺壓另一個小泥人。
京城皇宮內。君御邪正和尉遲錦遊著御花園,此時的天氣就要入了夏,御花園裡奼紫嫣紅競相開放。
母子二人走在一起,相互間卻沒什麼語言。君御邪悶悶地看著遠處,而尉遲錦是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自君御邪登基以後,柳暮然和飛兒卻不見了蹤影,據說柳府也成了空宅。每每想要派人去尋,卻都被尉遲偃一口回絕,連最近對他這個新皇的要求都降低了許多,總讓他到處玩樂,朝政都由尉遲偃全權負責了去。
君御邪雖在御花園散著步,但心裡想的卻是近來發生的事情。
從梁文宇的叛變到君逐塵的死,尉遲偃成為攝政王再到柳暮然的失蹤。這一切似乎很難與尉遲偃和卓安給他的原因聯絡起來。
奇怪,真是奇怪。君御邪搖頭,最近連尉遲錦都像變了個人似的。君逐塵的死其他嬪妃都傷心得死去活來的,雖說尉遲錦表面上也是如此,但作為當朝皇帝,尉遲錦親生兒子的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她哭得假情假意。
“邪兒,你在想什麼?”尉遲錦終於忍不住開口喚道。
君御邪回過神來向尉遲錦道:“我在想我父皇的死。”
“眼前刺殺你父皇的人不都已經抓到了麼?”尉遲錦不自然地避開君御邪探尋的目光,“等到行刑之日,你父皇的仇也算報了。也不必整日想著,讓你父皇上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
“母后說的是。”君御邪神情恍忽地答著,腳下只知機械地走路。
君逐塵被刺殺的當晚,大火燒著了整個寢宮,即使宮裡的嬪妃們都出來幫忙滅火,也無法阻止火勢的蔓延。最終,大火將整座宮殿燒成了灰燼,眾人只找到君逐塵被燒得如同焦炭,只能勉強分辨出人形的屍體。
皇上駕崩,舉國同哀。宮裡的所有人現今仍裝著喪服,殘香紙灰飄得到處都是,也無人打掃,就連他這個新皇的登基典禮都要延遲到服喪期結束後方能舉行。
但尉遲錦為什麼心虛到不敢與他對視?是因為看到他會想起君逐塵麼?君御邪繼續想到,是,但也可能不是。他與尉遲承了尉遲家族的九分相貌,與君逐塵只有一分的相像。以前他還時常慶興自己長的不像君逐塵,如今又哪裡生得個睹他就思君逐塵?
君御邪未置可否,但他隱約感到尉遲偃的野心不小,甚至將來可能危及他的皇位!他必須要保住君氏的天下,哪怕侵犯者是他的親舅舅。
“母后,我想提了刺殺父皇的叛賊來看看。”
尉遲錦急忙回了頭來看他:“怎的今日想起這件事來?”
君御邪狠狠道:“我要問問他為何殺了我父皇。”
“皇兒還是在宮中學習如何處理政式,這些事情就交由你舅舅處理,那些人見了晦氣!”尉遲錦竭力掩示自己的欲圖,當然她也掩示得相當不錯。
君御邪微微點了頭,道:“今日皇兒就陪母后走到這裡了,皇兒告退。”
“也對,走了許久了,回去休息休息吧。”尉遲錦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看著君御邪在一群宮女的跟隨下走遠了。
君御邪走進永和殿,屏退了宮女,看著書架上滿滿的書卷發呆。若是以前,柳暮然和飛兒定要嘮叨他讀書不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