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衛從後面走過來,聞言插話:“誰感冒了?”
蘇紀歪在柳萋萋懷裡,一指蘇晚清:“秦爸爸,我媽媽她感冒了,阿姨讓我別懶在媽媽身上。”
“嗯。”秦衛走過去,摸摸他的小腦袋,“你阿姨說的對,現在不早了,快去洗澡,明天去上學。”
“哦。”
蘇紀平時總會耍懶多看會兒電話,怎麼樣也不願意去洗澡休息,秦衛淡淡的幾句話,他就像領了聖旨一樣屁顛屁顛朝浴室跑過去。
蘇晚清把目光收回來:“他有時候連我的話都不聽,唯獨特別聽你的。”
秦衛抱胸而立:“一個年成人倘若在小孩子心目中的形象特別高大,那小孩子勢必會言聽計從。”
這不是赤‘裸裸的炫耀是什麼?
“那我這生他的媽白當了。”蘇晚清痛心疾首的樣子。
柳萋萋拍著桌子狂笑:“可不是白生了,你親生的還抵不過他這個假的,哈哈哈!”
蘇晚清淡定的掃她一眼:“萋萋,注意形象。”
柳萋萋撇嘴:“形象能值幾個錢,人生在世,就得活的恣意瀟灑為。”
蘇晚清又不慌不忙的加一句:“哦,那今天晚上咱們去宵夜吧。”
咳咳。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誰都知道她柳萋萋最注重的就是身材,要她去吃宵夜,還不如要她去死。
秦衛站在一邊沒話,看她倆鬥嘴,有某種中草藥氣味兒順著空氣流動到他鼻子裡,他放下手臂,“誰在熬藥?”
話落,柳萋萋的人影從眼前迅速略過。
片刻後,她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一個瓷碗來到沙發前,放在桌子上等放涼,秦衛彎下腰看一眼這黑漆漆的液體,眉間皺成一片:“這是什麼東西?”
柳萋萋推了他一把:“她的藥。”
蘇晚清一指自己:“我的?”
“嗯。”
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柳萋萋怕她心生疑惑,趕緊解釋:“這是治感冒的,何醫生給的,他說這藥喝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還能強身健體。”
秦衛撇嘴:“這多像江湖郎中說的話。”
“去你的。”
蘇紀正好從浴室裡出來,小胳膊腿上都沒穿衣服,只拿一條毛巾遮住重點部位:“媽媽,我忘記拿褲子了。”
他明顯是非常的不好意思,緊緊貼著牆壁站著,小臉蛋上紅撲撲的,蘇晚清立刻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牽著他進了房間。
人一走,秦衛一指那碗藥,“這不是感冒藥吧。”
不是疑問,是肯定。
柳萋萋以為他不知道蘇晚清的事,便沒說實話:“誰說不是的,這就是治感冒傷風的。”
秦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柳萋萋被他看的發毛,心裡直打鼓,正要移開視線,卻見他忽然笑了:“行了,你說是就是吧。”
哎,什麼叫她說是就是啊?
她正要開口,見蘇晚清從蘇紀的臥室裡出來,一些卡在喉嚨裡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柳萋萋衝她招手:“趕緊過來,這中藥就得溫熱的喝,否則涼了沒效果了。”
在她身邊坐下,蘇晚清端起來放在鼻子下聞了一聞,苦到心裡的感覺瞬間被勾起來,她如臨大敵瞪著那碗藥,可憐兮兮的抬頭:“萋萋,能不喝麼?”
柳萋萋義正言辭:“不行!”
“可是,好苦。”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苦也只是苦一時,捏著鼻子一口喝下去,然後漱漱口就沒事了,快喝!”
蘇晚清面帶豫色,秦衛用指尖點了點柳萋萋的肩膀:“她喝中藥嘴裡愛放一顆糖,我今天陪蘇紀去逛了商場,買了一些糖回來,你去找找。”
柳萋萋心裡訝然,他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對對,萋萋,去幫我拿顆糖來吧,否則這怎麼能喝的下去。”
她正疑惑,蘇晚清的聲音飄進她耳畔,容不得她多想,她便起身去找糖。
她人一離開沙發,秦衛便道:“喝了吧,她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蘇晚清低頭,盯著那黑褐色的液體,苦笑:“這東西比黃連都苦,我喝一回吐一回,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前在英國,她吃的藥都是中西結合,這藥味實在是太熟,熟到她眼眶發澀。
秦衛看過去,唇邊揚了抹笑:“你知道這不感冒藥?”
蘇晚清吸了吸鼻子,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