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咖啡被撞翻,倒在桌上的熱液讓那張臺的兩個客人驚呼一聲譁然起身,有一個客人反應快伸手去扶冷心,但是還是沒來得及扶住她——
冷心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痛苦地發出悶哼。
夏涵也被嚇呆了,愕然地看著地上的冷心。
冷心捂著傳出劇痛的肚子,但是腹部的疼痛讓她痛得視線都模糊掉了……不,她視線模糊不僅僅是因為疼痛——
在場的人慌忙圍了過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Shesblooding”,冷心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剛才撐著地板的手,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視線裡一片顫抖的紅色。
“心兒!”
“冷心!”
兩聲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人群那邊傳過來,冷心抬眸,看到跑在前面的竟然是好久不見的夏藝,而他的後面跟著消失好久的顧錦深。
冷心在疼痛中默默地想,莫不是自己痛到看到了幻象?這兩個不可能在這裡的人怎麼會齊齊出現在遠離T市的異國小鎮?
前面的夏藝的身影被後面的顧錦深推開,顧錦深蹲了下來立即抱起了她。
冷心聞到了屬於顧錦深的薄荷香氣,她抬眸,近在咫尺的人影終於清晰了,確實是顧錦深無疑。
顧錦深慌張地喊著救護車和醫生,旁邊的客人和店員也慌亂了手腳,七手八腳喊救護車和醫生。
小腹的墜脹原來越明顯,冷心恐懼又無助,只是慌亂地喊著顧錦深的名字。
“我在!冷心,我在這裡!對不起,我來晚了一步!你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讓一讓,麻煩讓一讓!”顧錦深慌亂地直接用中文喊讓道。
“……我不是故意的!夏藝,我真的沒想過害她!冷心,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你要相信我!”身後的夏涵恐懼地解釋,直到夏藝那一聲“住嘴”呵斥而來,冷心腦袋嗡嗡作響再也聽不到遠處的聲音。
耳邊只有顧錦深呼喚她的名字的聲音。
“痛……好痛。顧錦深……寶寶是不是要保不住了?”冷心胡亂地抓著顧錦深的衣裳,忍不住喃喃低問。
“不會的!就是碰了一下桌子,怎麼就會保不住?不要想多了,兩個月的時候都沒被怎麼樣,現在都九個月了,小傢伙的命只會越來越硬……不會有事的!”顧錦深抱緊了冷心不斷安慰。“救護車就要來了,你再堅持一下。小傢伙最喜歡媽咪了,也許他是想……想提前出來跟你打招呼!對對!一定就是這樣的!”
冷心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聽力也漸漸喪失,但是被顧錦深緊緊抱在懷裡,她覺得自己好像沒剛才那麼害怕了,就好像他吸走了她的慌張一樣。
因為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她冥冥中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她和寶寶的安全,所以她竟覺得安心。
這麼多天沒有見他,冷心以為自己一點都不想念他,可是也許事實並不是這樣。自己只是可以忽略他不在身邊這個事實,當自己的每一天都有他存在那樣度過,所以,現在終於見了面,她覺得自己並不是,與他分別良久。
※
冷心被送到了醫院,並且被火速送進了手術室。
顧錦深在手術室之外來回徘徊,焦躁不安,一刻都不能停止走動。
不多時,夏藝和夏涵也到了,夏涵慌亂地向顧錦深解釋,她重複強調自己不是故意推冷心的,可是顧錦深的態度與夏藝一樣。他惡狠狠地呵斥她閉嘴,還說:“要是冷心或是孩子出了事,我讓你們夏家都陪葬!我說到做到!”
半年多之前,因為這一句話南宮家徹底倒臺,夏家也開始走向沒落。
夏涵噤聲不再言語。她看向夏藝,夏藝趁著眼眸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眼前的兩個男人都以為她絕對是衝著冷心去的,所以現在才雙雙給她臉色看。她也委屈啊,可是誰又顧及她的心情?她在恍惚中想起了那個曾經對她言聽計從,但是半年之前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的岑宇默。她忍不住想,要是岑宇默,他一定會替她解釋,可是……
夏涵緊緊地捏著手心,死死地瞪著手術室的門,不讓委屈的眼淚因為想起溫善的人而蒼茫落下。
顧錦深和夏藝都是追隨著夏涵而來的。
顧錦深雖然沒有回過小鎮,可是他一直有派人守在冷心身邊,有關冷心的大小事都被整理回報給他,只有這樣他才能解自己的思念之苦。所以前幾天簡箏到小鎮來看冷心的事情,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簡箏去找冷心是為何事,而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