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去以後,陳言也再也沒有見過陳莫年——更多的時候他還是陪在陳默的旁邊,教著他一些十歲孩子應該會的東西。
不過很快地,陳默就出事了。
出事的原因是陳莫年不知道幾房的姨太太,大概是指甲沒有刮乾淨,就著陳默白淨的小臉就是一道血痕,陳言看到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對陳默這個弟弟的關注越來越多的緣故,陳言總覺得陳莫年對陳默,似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關心。
陳言一邊幫陳默上藥,一邊看著陳默的眼睛,忍不住開口說:“疼嗎?”
“……還好。”陳默也很配合,只是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點什麼。
兄弟間一時無話,等陳言將陳默的藥上好,已經是中午了,陳言正想站起來說開飯,結果劉伯就從門口走進來,他的目光裡面有些忐忑的意味。
“老爺叫三少爺過去。”
陳言微愣了一下,但是現在這個比他小几歲的弟弟在某些方面的反射弧比他長多了。
“我這就過去。”
陳默的臉上是還沒有上好的藥膏,陳言的手上還留著藥香的味道。
等陳默出了門以後,劉伯走到陳言的面前叫陳言洗手,陳言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爸……他經常叫阿默過去嗎?”
劉伯顯然是沒有想到陳言忽然會這麼問,他只能輕輕地咳嗽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聲音說。
“少爺你……如果有空的話,就去……看看老爺吧。”
“老爺一個人,也會無聊的……”
陳伯一邊這麼說,一邊若無其事地在桌子上佈菜,聽到他說話的陳言忽然覺得手上的筷子,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了。
他和陳莫年,雖說是父子,但是說到底還是不親的,自己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總共說過的話,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陳莫年和陳梓,都是不好相與的物件,上輩子是陳梓贏了,就是不知道……這輩子會是誰了。
陳言一邊這麼想,一邊將手上的筷子,伸向了他最喜歡的菜。
陳默這一去就是一整天,傍晚的時候陳言在院子裡面看到他,小孩子呆呆地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麼。
陳言走到他身邊,給他披上外衫。
他的舉動顯然是驚到了正在發呆的陳默,然後孩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睛和陳莫年的極像。
“夜裡涼,多穿點。”
陳言不知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尷尬,但是他還是坐到了陳默的旁邊,小孩子的身體像一塊冰。
“哥……”
陳默張開口說了一句,他的語氣平淡,甚至還帶著點稚嫩的味道:“我媽她不要我了。”
陳言坐在他身邊,一時無話。
“二哥,我困了。”
陳默卻沒有接下話頭,小孩子的臉精巧得緊:“我回屋去睡了。”
然後陳言就看著自家弟弟邁著條短腿,撲騰一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陳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抿。
陳言轉過頭想回屋,卻驀地在那一瞬間,看到一雙犀利的眸子。
大半夜的看過去,竟好似鬼魅一般。
陳言無奈,這回是赤/裸裸的四目相對,已經沒有了讓他裝傻的理由。
他只能走到自己父親身邊,然後低低地說了一句。
“爸……”
他看到陳莫年扯起嘴角,白皙的面板上沒有一絲褶皺,就算是十幾年以後也依然沒有變化半分的面龐,在月色的沐浴下,竟然難得地顯露出幾分平和來。
“我以為你睡了。”
陳莫年的目光閃了閃:“很晚了。”
“爸,我不知道您會出來……”陳言想了一下卻又實在是不知道接什麼話頭比較好,只能尷尬地笑著。
“我只是出來走走,老呆在房間裡也不爽利。”
他的語氣更加平和,彷彿能掐出水來,停在陳言的耳朵裡卻帶著一股子詭異。
“好好照顧你弟弟。”
陳莫年動了一下腳,彷彿是無意地加了一句,陳言只能低著頭應了聲是。
上輩子的時候,陳言就覺得,陳莫年對陳默的關心,在他們三個兄弟裡面是最多的。
或許陳默自己沒有發覺,可是作為旁觀人的陳言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其實你不需要這麼怕我,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