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吃了你。”
陳莫年把手抬起來,上面泛著點病態的白。
“好了,去睡吧。”
“爸,您也……早些休息吧。”
陳言朝後面退了幾步,腦子裡面直泛混,等他走到屋子裡面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十二月的日子裡,這個無意中察覺到的細節,讓他渾身泛冷。
陳莫年剛才在那裡站了這麼久……難道是在,看陳默?
陳莫年,陳默……
陳言咬著嘴唇,然後脫掉了身上厚重的衣服。
一夜無眠。
*
一轉眼過年的日子也到了,因為陳梓不在,倒是頗冷清了幾分,也頗……安靜了幾分。
陳家上下已經掛出了大大的燈籠,和街坊鄰居那種熱鬧的氣氛不同,晚上看過來,陰森森的就像是一座鬼宅。
陳言也不知道陳莫年這些詭異的愛好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反正他又記憶開始,自己住的地方就是一個仿古的四合院,吃穿用度也沒有當下流行的快餐文化,陳言甚至是在十多歲以後才被他大哥帶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總而言之,用他大哥的話說,陳家的隕落是必然的。
固步自封,總要付出代價。
但是陳言卻不覺得陳莫年是那種簡簡單單就能被搞垮的物件,當年那些破事……他不介意這回弄個明白。
這天陳言剛轉醒的時候,就聽到屋子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片,他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陳梓回來了,再想想卻又是不可能。
他整了被子下床去,卻看到陶真站在院子裡雙手叉腰數落著陳默的樣子。
陶真是陳梓母親的妹妹,也就是陳莫年明媒正娶的結髮妻子的唯一的姐妹,這次過年從陶家過來探親。
陳言看著大冬天的陳默就穿著一件單一站在陶真面前,臉上還掛著巴掌印,心頭就上了一股子無名火,他幾乎是大步走到陶真面前,皺著眉頭開口說。
“小孩子有哪裡做錯了,責罵幾句就可以了,您這樣做又是何必呢?”
陶真咬著嘴唇看著半路殺出來的陳言,她可以明著臉欺負陳三,但是這個陳二好說也是有個出身不錯的媽的,如果真和他頂上也賺不到什麼便宜。
但是——
“怎麼,你陳言也要來關我的事嗎?”
陶真一把推開陳言,陳默正悶聲不響地站在原地,然後陳言就看到陶真用手指頭點陳默開口說:“我不就是責罵一個婊/子的生的雜種,有你這麼多事嗎?”
“他是我弟弟!”
陳言把陳默拉到自己身後,白皙的臉不由地漲紅起來。
陳言的脾氣是很好的,但是今天他卻真的是,一點都淡定不起來了……
“他是你弟弟又怎麼樣,還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啊……!”
陶真忽然發出了一陣輕呼,因為過於氣悶,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站在臺階上,向後面退去的一瞬間就不小心塌了一個空……
然後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陳言站在那裡沒有動,連扶她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然後她從地上站起來,不顧旁邊下人的勸導,語氣更加狠毒:“好啊,你既然這樣,我就去找你老子,看看誰更在理!”
陳言冷眼看她,然後說:“悉聽尊便。”
當即陶真就一扭一扭地離開了,陳言在心裡不由地覺得好笑。
這個女人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引起陳莫年的注意,變成陳家光明正大的女主人麼,也還真不怕被陳莫年再掐死一遍。
“哥……”
陳言的手上忽然搭上來一個冰冷的東西,再轉過頭的時候卻是陳默一張鎮靜的臉。
“我冷。”
陳言叫下人拿上了點衣服,他看著陳默臉上還紅著的巴掌印,忽然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自己這個弟弟,向來不是被陳家人惦記著的,上輩子的自己眼睛裡面只有陳梓一個,基本連關心陳默的心都是沒有的。
“以後看到那個女人,就別理她了。”陳言這麼說,然後拉起了陳默的手。
陳默的手冷得像冰塊一樣,很是滲人。
“哥帶你出去買衣服。”
“恩……”陳默應了一句,然後就和陳言一起出了門。
汽車在馬路上快速地行駛著,陳言看著外面燈紅酒綠的一切,一時無言。
然後他下了車,跟著記憶找到了一家不錯的童裝店,帶著陳默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