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
“你有多老?”
“我想大概……你讀小學的時候我已經不是處男了。”他不無幽默地說。
“……”
這時候服務生摸索著上了菜,都是西式的,每人面前一盤,儘管如此,吃起來仍然很費力。
“我是不是有競爭者?”吃到一半的時候,於任之忽然問。
子默喉嚨裡那半顆還沒完全嚥下去的西蘭花就這樣生生地卡在那裡,她用力咳了幾下,那種痛苦的感覺才消失。
“不用那麼緊張,”於任之抓起她的手,把水杯遞到她手裡,“我只是隨便問的,沒有要你對我負責的意思。”
“你的訊息很靈通。”她無奈。
“我只是勇於探索。”
子默看不到於任之的表情,可是她感到他是在微笑。
“都是項峰告訴我的——關於你的很多事。”
“……”
“但項峰其實很愛他弟弟。”
“如果你當著他們兄弟倆的面說這句話會被踩死的。”
他不以為意地繼續說:“所以我一直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
“項峰告訴我那麼多,其實是想借我的手做些什麼——事實上我還沒有弄清楚究竟他是想要拆散你們,或是恰好相反。但我從他的描述中更加可以肯定,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有趣在哪裡?”
“有趣在……你常常做些出人意表的事。”
“?”
“我在烏鎮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把你看透了,以為你只是一個內向、簡單的女孩。可是瞭解得越多,就越覺得,其實你並沒有我們所以為的那麼簡單,你的身體裡就好像蘊含著暗流,隨時會爆發。”
“聽到你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於任之低笑了一聲:“你可以把我剛才的話作為一種讚揚,我很少讚揚女孩子。”
“……謝謝。”
“那麼,”他頓了頓,好像是故意的,“現在你還懷疑我嗎?”
“?”
黑暗中,於任之把臉湊到子默耳邊,低聲說:“你一直覺得我並不是真的想要追你——不是嗎?”
子默感覺到他溫潤的氣息,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肩膀。
於任之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吃著自己盤裡的食物,整個樓面只聽到人們的低聲細語和各種餐具碰撞的聲音。
子默飛快地吃完自己盤裡的東西,只希望這場黑暗晚餐快點結束。
下樓的時候,她還是把手搭在於任之的肩膀上,儘管也是一前一後,但這種感覺跟被項嶼牽著的時候很不一樣。
回到明亮的世界,子默覺得自己簡直要高興得尖叫起來,反觀於任之卻沒有太大的表情起伏,也許他從來就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讓人捉摸不透。他們在明亮的餐廳一樓喝了一杯飲料才結帳離開,計程車載著他們向子生家駛去,一路上兩人很少交談,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子默只是想著於任之的那句話,原來,他知道她的懷疑,那麼……他是在肯定還是在否定呢?
於任之讓計程車停在前一個路口,拉著子默下了車,一齊慢慢地向子生家樓下走去。他雙手插袋,腳步很慢,像是有話要跟她說。
“不管你信不信,離我的上一段感情結束,已經過去十年了。”
“……”
“其實我也曾經是一個,像項嶼那樣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哦,不過當然,人和人是不同,人們做同一件事也許是因為截然不同的理由,儘管如此,我們都無法否認自己做過傷害別人的事。”
“……”
“然後有一天,我停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說厭倦也好、內疚也好,只是覺得不想這麼做了。想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體會平淡的人生。可是,那個人並沒有出現過,或者其實早就出現過了,但我沒能抓住那僅有的一次機會。”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明什麼?”子默鼓起勇氣問。
“是想告訴你……”他看著她,目光一開始很溫和,像一個兄長,然後漸漸變得犀利起來,像一個充滿野心的男人,可是那種犀利和野心卻更像是帶著一點點惡作劇的意味。
“?”
他站在她面前,顯得尤為高大,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說:“是想告訴你——老人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說完,他向她靠來,嘴唇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