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為了報仇; 忽孛的刀法應是更精進了。
忽孛提起一口氣,大喝一聲,刀法如電掣驚鴻,彎如月,快似風,直逼而來。
容恪右手握劍,他還是那麼從容鎮定,儘管忽孛處處都是殺招,應接不暇,而他依舊遊刃有餘。
穆察和須卜此時正在外圍觀戰,作為支雲系重臣,他們也曾跟隨汗王上陣殺敵,有過一些臨敵經驗,但是穆察實在看不出大汗已經使到第幾刀了,以往大汗殺人,只消不到十招便能對方身首異處,但眼下……只剩下快,實在是快。
那刀光劍影,猶如密織的一張網,他們出不來,外人進不去。
穆察的舌抵住了上顎,震驚地望向在草原上的狐裘軟毯上穩坐的冉煙濃,有些兒不解,又推了一把須卜的胳膊,“你看出來,李兄弟原來身負絕學嗎?”
須卜看女人的眼力遠不如穆察,但看人的功夫還勝於他的,對此翻了個白眼,“看出他習過武,只是沒看出是個高手。只怕大汗未必會贏。”
忽孛以氣力見長,倘若繼續耗下去,容恪力竭,忽孛自然會贏,但是現在容恪一路被壓著打,穆察也不曉得他還有沒有餘力反擊。
煙塵被忽孛一記掃堂腿勾了起來,迷了兩人的眼睛,轉眼之間見招拆招十餘招過去。
容恪業已看出忽孛有心在延耗時間,如果一直拖下去,勝敗很容易分,他握著劍微微鬆了一下,在忽孛的彎刀削他右腰時,刻意露出了一個空門。
冉煙濃隔得不甚遠,原本還一直鎮定著,忽然慌亂了起來,容恪要做什麼?
忽孛見到機會當仁不讓,彎刀淺淺地沿著容恪的腰割過去,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容恪的衣衫,容恪已矮身輕鳶剪掠似的衝出了半步,右手反掌,左手揮劍,輕而易舉地抵住了轉身要急攻的忽孛的咽喉。
容恪右腰受傷,但左手已制住了忽孛。
他勝了。
忽孛瞪著容恪,那雙眼睛本如銅鈴,劇烈地緊縮著,一陣抽動。他的面部肌肉都在抖動,右手緊緊握住了刀柄。
大戰之後,兩人都氣息不勻,容恪還是溫和地笑了開來,“依照約定,大汗要放我和夫人離開草原。”
沒有想到容恪說到做到,真勝了忽孛三場。
作為草原雄鷹,夷族的汗王,他只能守信。
忽孛扔了彎刀,沉眉長喝道:“牽馬來!”
須卜去領了一匹快馬,將韁繩送到了冉煙濃手裡,容恪將劍歸入鞘中,卻沒有還劍,提著它迎著風沙向著冉煙濃走來,冉煙濃眼尖,一眼便看到他的腰腹處緩慢濡出的猩紅的血跡,在容恪要抱她上馬時,她緊緊地托住了他的手臂,“你有沒有事?要是不行,今天不走,明天……”
容恪搖頭,“今天必須走。濃濃,你來策馬,聽話。”
青木看著受傷的容恪,還有在原地拾起彎刀的王兄,睖睜地望著草原上都瞠目結舌的族民,明白了什麼。
他們已經上了馬,像在林子裡狩獵一樣,容恪抱著她的腰,冉煙濃拎起韁繩,握住了馬鞭,在馬蹄揚起灰塵之前,她衝忽孛抱拳執禮,“大汗,承讓了。”
馬蹄如流星飛馳疾去。
忽孛黑著臉,咬緊了一口牙。
冉煙濃不敢跑得太快,怕容恪的傷口一直滲血,但容恪一直催著她快些,她不能不快。
其實那傷口很淺,容恪已刻意避過,但忽孛的刀刃過於鋒利,還是刺到了肉。
冉煙濃不懂,躍馬下了土丘之後,她迎著長風,扭頭道:“為什麼要跑得這麼快?難道忽孛會反悔嗎?”
容恪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捂住了傷口,“不出半個時辰,忽孛一定會派他的騎兵過來,暗殺我們。”
“為什麼?”
容恪低聲道:“他知道我是容恪了。”
冉煙濃不太懂,“他怎麼會發現的?”
呼嘯而過的風裡,人的聲音太模糊了,但容恪的話還是字字清晰地飄入了冉煙濃的耳中,“最後那一招左手劍,他認得,我以前用這個擊敗過他。”
冉煙濃駕著馬賓士出了十幾裡,馬兒負重,也疲憊了些,跑得慢了下來,冉煙濃用一種篤定的命令的口吻道:“以後,我不許你用這招。”
傷人先傷己,太不划算了。
容恪目色潺潺,微笑道:“一點輕傷,還是遠比丟一條命要划算。”
冉煙濃“哼”了一聲,又奔出了老遠,馬兒跑得更慢了,容恪握住了她的手腕,“好了濃濃,就到這裡了,這是夷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