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如既往的壞:“北疆的風沙可大著呢,才幾個月,將妹妹的臉都吹黑了。”
長寧聞言驚訝了; 回眸一看,冉煙濃的小臉被一身小披肩簇著,鬢髮如綠雲; 雖不見曬黑,但卻清瘦了不少,也擔憂她在陳留受了委屈,“濃濃?”
冉煙濃揮袖,“孃親我很好,我是為了阿姐的事回來的,要不然先說說姐姐。”
冉清榮臉色憔悴,親人見面也洗不去面靨憂愁,長寧入宮多次,都說讓她寬心,但冉清榮和太子過不下去了,大抵是因為真的沒有夫妻情深了,長寧不好責備女兒,也不忍說什麼挖苦的話,教她當初不肯聽自己話,到底是心頭一塊肉,她受了委屈,長寧比誰都心疼。
將軍府的花木還是去年開春那些,不過到了秋季,落葉紛冉冉的,物華將休。
進門上了菜,冉清榮仍是無法展露笑顏,滿桌氣氛低沉,冉煙濃也不敢趁著母親在造次,還是靈犀,心直口快,“皇家的人找不到幾個痴情種子,當初嫁給我皇兄,就該將最壞的情況都考慮了。要是忍不得,就和離,我也知道錯不在嫂子。”
長寧在底下拉了她一把,眼眸示意,緩慢地搖頭,“太子殿下是儲君,要和離只怕不易。”
何況冉清榮膝下還有個苦命的女兒,長寧笑著問她,“鶯鶯怎麼沒來?”
冉清榮斂眸,不聽老人言,鬧到今天這個局面,她心裡有懊悔,也有愧疚,低聲道:“皇后喜愛鶯鶯,想必是知道我今日回家,將她接到鳳藻宮了。”
皇后這是想一手拽著太子,一手拽著她女兒鶯鶯,至於她是走是留,皇后不在乎。
都是一家親戚,但皇后這事做得絕,連長寧也同鳳宮疏遠了不少,因為女兒在東宮受委屈,大半是皇后的緣故。
靈犀是宮裡嫁到冉家的,自知家宴上氣氛微妙,久待不下去,正逢此時愁悶著,外頭傳來齊齊的聲音:“二公子。”
原來是冉橫刀回來了,從軍營裡一路疾馳回來的,俊挺的臉掛著幾串汗珠,手裡抱著一頂虎紋頭盔,許久不見冉煙濃了,他眼前一亮,露出一口大白牙,“濃濃回來了?”
家宴上幾個女人各自沉默無話著,被冉橫刀一語砸破,冉煙濃看了刀哥,又看了眼不著痕跡地扭過頭去的靈犀,默了默,低聲道:“嗯,昨兒才給母親遞信兒。”
靈犀起了身,“姑姑,我身子不適,想回去歇息了。”
正愁沒個理由腳底抹油,這人回來得正好,她躲他成了積習,長寧也知道的。
得了長寧準允,靈犀便起了身,端走了一盤紫薯包子,她為了籌備兩個女兒回家的家宴忙活了一大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想是場鴻門宴,怕禍水東引,一不留神冉家的幾個女人集火自己,靈犀還是先開溜為妙,順勢就捲走了一疊紫薯包。
她一起身,冉橫刀就抱著頭盔攔住她的去路,咬咬嘴唇,“躲了我半個月了,我都避到軍營裡去了,就一家人吃個飯,你也躲我麼?我發誓我不那樣了,我改。”
冉橫刀的屁股上還有冉秦的板子印兒,被揍得屁股開花服服帖帖以後,他意識到,原來冉府上下都盼著他和靈犀早日抱個大胖小子,這事說來雖讓人難以啟齒,又不知道要把靈犀欺負多少回,但就是會讓刀哥臉紅,於是腆著臉又回來求和。
靈犀端著一疊包子被他堵在紅花木椅後頭,進不是退不是,長寧姑姑還一直盯著自己,她拿著一疊包子啊……難堪到臉紅,靈犀惡狠狠地瞪了冉橫刀一眼,“改也不行,我身子不適,你放我回去歇息。”
見冉橫刀還要不解風情地糾纏,長寧出聲道:“讓靈犀先回去歇著,她也忙活了一天了。”
冉橫刀便眼巴巴地看著公主媳婦兒走了,衣袖一捲,帶走一片微風。
冉橫刀回來,坐在靈犀方才的桌位上,她的碧璽青瓷小碗裡還擺著一隻調羹,微微抹了紅,是她用過的,冉橫刀一點不嫌棄,餓得不行,用她的調羹舀了幾勺清粥吃著,信口道:“濃濃不厚道,回來不跟哥哥說一聲,要不是我今兒個偷個閒,還趕不回來。”
冉煙濃瞅了眼沉默的姐姐,細聲道:“刀哥,你躲著靈犀做甚麼?”
冉橫刀一口米粥嗆在了喉管裡,不上不下地,朝外頭咳嗽了好幾聲,然後瞪了冉煙濃一眼:“大人事,小姑娘家家閉嘴。”
“我……”冉煙濃一時語塞,她也早嫁人了啊。
冉橫刀自知失言,又轉到了容恪身上,“我瞧容恪長得好,不曉得跟咱們那個太子殿下一樣不一樣,他不是儲君皇子,要是他也敢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