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了什麼壞話。
冉煙濃看著兒子,在看著疼愛她的夫君,身體的疼痛彷彿都拋到腦後去了,一門心思揣著她的幸福,不肯宣之於口,害怕這樣的溫馨都是偷來的。
冉煙濃一醒來,便聽到窗外的鳥語,襯得滿室靜謐,於是給孩子取了個乳名“啾啾”。
見容恪微微偏過臉,唇輕輕顫了一下,好像在笑,冉煙濃提心吊膽:“怎麼了?不好麼?”
“好。”他斂唇,真誠地道。
“啾啾。”冉煙濃親了親兒子的小臉頰,高興地碰他的小手。
懷孕之後冉煙濃沒吃什麼苦頭,靈犀嘔酸水兒、看到食物就沒胃口、頭暈的時候,冉煙濃都一切如常,但生孩子之後,把她所有的好運氣一下子揮耗了個乾淨,她開始腰痠腿疼,肚子也時常作怪,下床都困難。
容恪時時跟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地照料,就擔心她一不留神再鬧出早產這麼大的事。
冉煙濃知道自己一生孩子,差點把一個三軍統帥嚇壞了,每回他用微含責難的目光看著她時,冉煙濃就心虛,暗暗吐舌頭,討好著發誓說再也不管不住嘴。
她這邊生了孩子才十幾日,靈犀也要生孩子了。
冉清榮羨慕得要出宮,但多事之際,近來齊戎時常被皇帝叫到寢宮去促膝聊天,回來時,冉清榮問他們父子倆說了什麼,齊戎總是顧左右而言它,冉清榮沒生氣,男人至少沒騙她、盡說些好聽的話哄她,然冉清榮還是覺著,既已成婚,無論他有什麼事,他們都該一起面對。
因擔憂皇帝是商量著要易儲,冉清榮格外憂心不安,已沒工夫操心冉家的事了。
齊戎回來後,想法子與冉清榮開這個口,最終還是無奈之下,嘆道:“清榮,我有一樁事同你商量。”
冉清榮點頭,“我聽著,你說。”
男人終於肯開口了,冉清榮比什麼都高興,齊戎猶猶豫豫了半晌,才眉頭不展地道:“父皇也頂著不小的壓力,各方對他施壓,他近來很不痛快。我也不想他為難,便說,倘若三個月,你還懷不上孩子,我願意自己退位,到遼西去一輩子戍邊。”
冉清榮目光平靜,沒有吃驚。她瞭解齊戎,這像是他會做的選擇。
但齊戎卻吃不准她的心思,忙又道:“父皇沒立即準,他說遼西清苦,讓我同你商量妥當,不然這個決定他是不會做的。”
皇帝公公還會考慮到自己,冉清榮已覺得是榮幸了,“去遼西牧馬放羊,是鶯鶯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要是你想去,我們孃兒倆就跟著你一起。”
齊戎面色一喜,“當真?”
冉清榮道:“是真,但是我家裡人始終在上京,你能保證他們的平安麼?”
說實在的,冉秦如今雖五十幾歲,早該卸任,冉橫刀急著要出風頭,遲早要接他的班,長寧、靈犀又是公主,屆時他們還是上京的貴族,就免不了要被拿來做刀使,這是冉清榮放心不下的。
齊戎道:“我保證,我能。”
既然齊戎承諾,她也可少些後顧之憂,“還有一樁事,我曾聽濃濃說過,這麼多年賢王還對她有別樣的心思。”
齊戎不知這事,但隱隱約約覺察到三弟對容恪有極深的敵意,又猶豫了一會兒,他沉聲道:“得想個法子,讓容恪儘快帶著她離開上京。不然恐怕要被齊鹹下套。”
可容恪如今沒有兵權,只剩下一些暗衛,能不能逃脫齊鹹的網,尚未可知。何況父皇又已暗中下了死命令,倘使容恪潛回陳留,則就地斬殺,無赦。
作者有話要說: 當小禍水睜開藍瑩瑩的眼睛時,美哭眾人啊~
☆、閒逸
擔憂了兩日; 靈犀的孩子乖巧地如期而至; 是個圓滾滾的胖墩兒; 也是個活潑伶俐的兒子,冉秦要親自取名,冉橫刀怕重複自個兒一輩子的悲劇; 好說歹說總算將好事兒的父親大人攔下來了。
靈犀聽說公公要取名也嚇了一跳,好在生完孩子後她也弱了,囂張的氣焰像撲了一層水; 立即變成了平靜的一攤灰,再也旺不起來了。女人脆弱時又格外小鳥依人,冉橫刀分外享受聽媳婦兒細聲細氣地說話,也鞍前馬後地伺候她。兒子生下來就黏母親; 刀哥有點不痛快; 他也糾纏靈犀,每晚每晚地和兒子搶抱抱。
靈犀道:“兒子的名字,不如讓姑姑取吧?”
冉橫刀一聽,不爽快了,拉長了臉道:“叫婆婆; 或者叫娘。”
“這個……”靈犀叫了十幾年姑姑,怎麼也改不了口,本來長寧也不逼她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