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一連幾天的雪停了,天氣極好,赫連徒與郡主帶了三十幾個護衛,出了四方館。
郡主心情極悅;赫連徒見她開心,也就自然地開心。
可他的這份心悅在剛出了四方館時就被打破了。
館外松柏樹下,一相貌極美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狐裘披風,遙遙而立,正是陸晟軒。
赫連徒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李文心自是也看到了他,心中暗道:他怎麼又站在了這兒?
陸晟軒的視線隨著李文心而動,直到對方與他擦身而過。
馬車旁的阿寧看了,搖頭嘆息。
每日如故,只為看上一眼麼?
赫連徒心中厭惡極了陸晟軒,行出好遠後,回頭張望了一眼,見他沒跟著,才算是放了心。
李文心道:“他為什麼總站在那?”
赫連徒心中一抖,轉眸看向郡主。
李文心揚鞭催馬,面上無異,似乎只是隨意問了一句。
赫連徒一見,心中略安,回道:“許是有什麼事兒要找王管事吧。”
李文心道:“他不是比王管事的官大麼?還用在外面等?”
赫連徒無言以對,李文心又道:“我怎麼覺得,他是在等什麼別的人呢!”
赫連徒心下又是一抖,“……或……或許吧。”
他說著趕緊轉了話題,把此事搪塞過去,心中道:還是早離開得好。
到達寒梅山,滿山白雪,李文心異常興奮。
赫連徒見她再沒提起陸晟軒,也算安了心。
兩人一路上了山,雪大,連走路都很艱難,實在不易找什麼人參,可李文心卻真的能找到。
她極是高興,“喂,赫連徒,我覺得我以前一定挖過人參。”
赫連徒笑了笑,“看郡主這麼熟練確實不像是第一次。”
李文心停了下來,抬眸看他,一本正經地道:“而且,肯定還有人教過我,是不是你,赫連徒?”
赫連徒汗顏道:“郡主看我笨手笨腳的,哪及郡主分毫,又怎麼會是郡主的師傅呢?”
李文心笑了笑,“說的也是,你確實笨手笨腳的……”
赫連徒傻笑一聲,“哎。”
李文心起身朝遠處奔去。赫連徒瞧著她的背影,臉上掛著笑容,心中說不上有多舒坦。
看久了白色,眼睛有些不適,赫連徒使勁兒閉上又睜開,待適應,卻突然發現李文心不見了。
“郡主!”
他霍然站起,朝著她適才的方向緊追過去。
眼見郡主正站在遠處向自己招手,赫連徒終於舒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耳邊驟然傳來“轟隆”聲響,赫連徒大驚,向上前方尋聲望去,只見一塊巨大的雪球從山上滾下。
雪花紛飛,赫連徒與郡主之間立時朦朧一片。
“郡主!”
李文心聞聲,一見,頓時花容失色,還未及跑開,卻覺手腕一緊,自己一下子被人拉出好遠好遠,護在懷裡,“別怕,沒事了。”
“轟隆”聲在耳邊,身後是山壁,身前是他,一股淡淡的香氣撲入鼻中,李文心這時才反應過來,抬頭凝視,只見那人五官精緻,面如冠玉,俊美絕倫,正是每日在四方館門前的陸都督。
千鈞一髮,還不及相問,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激起一片雪浪,李文心渾身一抖,恨恨地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只見雪球已落,正好堵在了兩面山壁之間,隔開了她與赫連徒。
她大驚,跑了過去,朝著那雪牆大聲喚道:“赫連徒,赫連徒……!”
那邊隱隱地好像也傳來了赫連徒的聲音,但說什麼,完全聽不清。
可想而知,她無論說什麼,對方也是聽不清的,於是便只大聲地叫著他的名字,作為報平安的訊號。
“他會想辦法把這兒挖開,別擔心。”
身後的陸晟軒走了過來。
李文心這才想起他,轉頭道了謝。若不是他,自己適才恐怕是要受傷的。
陸晟軒凝視著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不客氣。”
李文心道:“你怎麼也來了這兒?”
陸晟軒沒答,而是指了指遠處的山洞,“那裡可以避寒,要不要去那等?”
李文心瞧了一眼,剛想過去,可突然想起赫連徒昨日叮囑她的話,便沒動,而是倚在了一顆樹旁。
“你叫……陸——晟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