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呢,恰好南京錦衣衛同知汪福海一家人都在咱們寺裡上香抄經,我去尋汪同知說說話。”
元寶有些遲疑,說道:“魏國公恐怕不願意讓汪同知知道自己家事吧?”
懷義冷冷一笑,說道:“我還不願意他命人來搜我的雞鳴寺呢。我是皇上的人,這金陵城啊,只有守備太監懷忠有資格管我。錦衣衛也是如此,魏國公的手也伸不到哪裡去,別以為誰都怕他徐家。”
元寶有些不解,說道:“淑妃娘娘也是姓徐的。”
“唷,你還真以為這種家族會是鐵板一塊?兄友弟恭?”懷義一腳踢著元寶的屁股,“別囉嗦了,趕緊去查啊,耽誤事了,小心你的狗頭。”也不細想,這元寶若是狗頭,他這個當乾爹的,會是什麼。
城北太子湖,蘆葦蕩小茅屋。
已經是正午了,金大早已喬裝出發去了金陵城西北部的儀鳳門附近,這裡靠近長江,水路和陸路都很方便,商販人煙密集,大小船隻如過江之鯽,最適合逃脫了,這也是他在信件中要求釋放金釵和金爹的地點,確保金釵和金爹沒有被嚴刑拷打,沒有人跟蹤,一家人順利逃脫之後,他才會飛鴿傳書給守著沈今竹的圓慧,要他趕緊逃走,並釋放沈今竹。
當然了,此刻他還不知道,沈今竹已經成了棄子,事關金書鐵卷,一大家子的人富貴,魏國公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一家,早就在鳳儀門設了暗樁,就等著請君入甕了。
沈今竹抱著半個冷饅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圓慧腰間掛著的火鐮,圓慧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放你出去掏鳥蛋野鴨蛋吃的,這蘆葦叢太密了,你要是跑了,我一個人不好找。再說了,這屋子地上鋪的,屋頂蓋的全部是蘆蓆,你如何生火煮蛋?放火把這太子湖蘆葦蕩都燒了,好給魏國公來個烽火傳信嗎?”
“不會不會。”沈今竹連忙說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亂放火的,這蘆葦燒起來很快的,又颳著風,我人小腿短跑不過火,何必把自己變成烤蛋呢。”
算你還識相!圓慧瞪了她一眼,繼續啃著冷饅頭。就在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吹奏蘆管的樂聲!圓慧忙扔下饅頭,順手摺了一支蘆葦,取了中間一段,也開始對著窗外吹奏起來,兩個樂聲聽起來怪怪的,不成旋律,卻節奏相似,音調相合,好像人的對話似的,樂聲漸漸停歇,圓慧突然轉身奪了沈今竹手裡的饅頭,扔到地上。
到嘴的糧食沒有了,沈今竹很是悲憤,她順勢一把抱住圓慧熊一般粗壯的腰身哭喊道:“你要做什麼?鳥蛋不能煮,現在連饅頭都不給吃!”
“叫什麼叫?是要引人過來救你嗎?敬酒不吃吃罰酒,裝乖裝不下去了是吧?!給我老實待著這裡別動!否則扔你到太子湖餵魚去。”圓慧用布條封住沈今竹的嘴,又將她的手腳捆起來,再三檢查捆結實了,便將她扔到隔間去,關上房門,又關上大門,這才划著一葉扁舟向著遠處湖岸邊駛去。
原來這個茅屋是在太子湖的一個小島上,小島上全是一個多高的蘆葦叢,掩蓋了蘆葦茅屋的痕跡,只有划著小船才能出行,因為這裡離岸邊很遠,單靠游泳的話,連一個壯年水手游到岸邊都脫力,沈今竹一個孩子,估摸游到一半就往下沉了,和龍王爺作伴去了。她被藏在這裡,即使鬆綁了手腳任她跑,她也絕對跑不掉的。
圓慧出門辦事,把沈今竹堵住嘴捆綁手腳,自己都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但是金大臨行前囑咐過好幾次,這孩子十分狡猾難纏,一定要小心謹慎,所以圓慧才會如此。
圓慧臂力驚人,半刻鐘的功夫,就將扁舟划到岸邊,這岸邊水裡當然也都是長滿了蘆葦,圓慧將蘆管放在唇邊吹奏著,不一會,從左邊傳來陣陣腳步聲,一個讀書人打扮的少年,頭戴東坡巾,揹著半人高的竹編書箱走過來,細看其相貌,居然是四夫人的一等大丫鬟玉釵!
過了盛夏就是秋闈了,南直隸地區的秀才生員們紛紛往金陵城而來,準備三年一度的考試,今年江南貢院剛剛建成,讀書人將在這裡進行一場知識的廝殺,各色客棧旅店都住滿了,房租價格更是飛漲,已經是平時的三倍多,玉釵這個打扮倒是很應景。
圓慧說道:“我以為你已經逃出金陵城了,過來找我們做什麼?不是飛鴿傳書說好了嗎,無論你的身份是否被揭穿,送完了信件,就找機會快走,離開金陵城,去找主人,不用管我們,逃的一個是一個。”
書生打扮的玉釵先小心翼翼的將書箱放進扁舟裡,這才走到船上坐下,說道:“全城戒嚴,到處都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進出城的人隨時被要被抽著搜身檢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