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開眼睛,“不好好的守著城門、皇陵,還有太廟那些功臣靈位,巴巴跑到雞鳴寺幹什麼?我是皇上派來守著皇家香火院雞鳴寺的,他們城北大營想要擅闖進來搜寺,這是要造反啊!”
懷義存心顯示自己的威懾力,他穿著大紅蟒衣,頭戴簇新的黑紗三山冠,坐著明轎,擺開太監的儀仗,除了同是閹人的小內侍們,還叫上雞鳴寺的住持並近一百個和尚走在後面,頗有威嚴。
雞鳴寺山門外,城北大營的老大、陸指揮使下馬抱拳說道:“公公,住持,在下有命在身,不得已要搜一搜雞鳴寺,還請行個方便。”
陸指揮使是世襲千戶出身,行伍世家,最明白規矩:在軍中,不是將軍最大,而是督軍的太監最大。在皇家寺廟,太監的地位高於住持,所以他先和懷義打招呼。
懷義冷笑道:“咱家今日算是開了眼了,你一個地方的軍官,要搜皇家的寺廟,好大的膽子啊,是覺得我懷義初來乍到,想來試試斤兩吧。”
老大開了口,小弟們是要上去搖旗吶喊助威的,元寶小尖嗓的聲音分外刺耳,“擅闖皇家香火院,待公公稟明聖上,定誅你九族!”
雞鳴寺住持也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這裡是佛門清淨之地,不易動兵器干戈。”
“不敢不敢。”陸指揮使雙手遞上一封書信,“請公公閱覽,就會明白在下的意圖。”
懷義給元寶使了個眼色,元寶取了信件遞給懷義,懷義瞧了,頓時面色大變:沈今竹被綁架?怎麼可能,昨晚還聊的好好的,說今天帶她逛遍雞鳴寺的,這會子天早亮了,連早飯都吃完了,沒有聽說沈今竹院子有異常啊!
懷義附耳對元寶說了幾句,元寶撒腿就跑,約過了一刻鐘,元寶上氣不接下氣的飛奔過來,耳語:“真——人真的沒了,院子裡伺候的兩個丫鬟小紅和銀釵都還暈著,不見沈小姐蹤影,被窩是涼的,應該離開很久了。”
“混賬!”懷義低聲問道:“早飯不是都由小沙彌送過去嗎?敲院門沒有人應答,怎麼不進去看看?”
元寶說道:“送飯的小沙彌以為昨晚主僕三人太累了,早上貪睡了些,敲了幾聲無人應答,便將食盒放在門口就走了,等著中午送飯時再過來收。”
懷義頓時覺得問題嚴重了:若是一般家的千金,在寺廟被綁就綁了,交給應天府過來查案,再想法子把責任推給知客僧和住持,可是現在被綁架的是沈今竹!
沈今竹在京城只待了一年,就四五次在皇宮暫住,淑妃娘娘這個親表姐自不必說,大公主、太后,連皇上皇后都很喜歡和她說話,她若在我的地盤出事,宮裡頭淑妃娘娘等人怪罪下來,我是脫不了干係的!本來就被明升暗貶,又出這檔子事,我懷義恐怕輕則被罰去掃皇陵,重則一命嗚呼。
懷義面色如此糾結,陸指揮使心中瞭然:如此看來,瞻園那位表小姐真的被綁架了,趕緊先飛鴿傳書給國公爺吧。
臉面重要還是性命前途重要?懷義揮揮手,說道:“放行!”
陸指揮使抱拳道:“多謝公公!”
雞鳴寺的山門是太【祖爺親筆所書,所有人等均刀劍入鞘,下馬透過山門,
懷義眼睜睜看著那些大頭兵進了寺廟,昂首望天,很是惆悵,元寶湊過去說道:“乾爹不必如此煩惱,依兒子看來,這未必是壞事呢?”
懷義瞪了元寶一眼,“這不是拍馬屁的時候,沈小姐在我的地盤被綁架了,無論安然回來與否,我都脫不了干係。”
元寶說道:“乾爹言重了,兒子斗膽分析一下,您看兒子說的有沒有道理。兒子昨日也遇到沈小姐,是瞻園的齊三管事送來的,昨晚那沈小姐說她住在瞻園,由四夫人教導。可見這沈小姐出事,不是因為她來雞鳴寺,也不是因她是沈家人,而是瞻園出了事,殃及沈小姐這條池魚罷了,說到底,這錯不在您身上。”
懷義嘆道:“雖如此,我也有責任的。”
元寶說道:“這正是乾爹立功的好機會啊!乾爹若是能在瞻園之前找到沈小姐,把此事上奏給皇上,有淑妃娘娘和大公主說好話,您說皇上會不會嘉獎您?說不定可以藉此機會回到京城當差呢。”
懷義能從十萬太監中混到如今這個地位,心思活絡著呢,立刻想到了兩條計劃,對元寶說:“在寺廟神不知鬼不覺綁架沈小姐,這種事肯定有內鬼相助,你去找住持,悄悄排查能接近靜室的僧人,若有行蹤詭異者,告訴他們,放開膽子審問,有我擔著,打死都不怕的。”
又說,“說道查案子,有誰能比得過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