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自己擋著,也不想讓芷婷郡主她們所做的錯事鑄成。
“你只管放心吧,我尚且自顧不暇,如何能分出精力多嘴。”姜媞聲音平緩得很。
齊琅看著她好一會兒,方收回目光。
屋內靜悄悄的,兩個人之間似乎生一層無形的隔膜,看不見卻摸得著。
傍晚時候,管家告訴姜媞,齊琅受傷時夜裡總會發熱,便請姜媞照看一二。
齊琅是替她遭罪,姜媞自然拒絕不得。
果真到了半夜裡頭,姜媞便聽見齊琅在裡屋喊她。
“鳶鳶……”
姜媞見他冒了滿頭的冷汗,忙擰了巾帕替他擦拭,卻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
“鳶鳶,你別走……”
“齊琅,我在這裡。”姜媞在他耳邊反覆輕聲安撫,他才漸漸放鬆下來,片刻又陷入沉睡。
姜媞披著衣服一連給他換了好幾條涼的巾帕,到了天亮的時候他總算是恢復了正常的體溫。
“阿嚏……”
姜媞打了個噴嚏。
“您沒事吧?”管家問她。
“我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姜媞對他道。
管家目送她走遠,不免嘆息了一番。
“先生,我昨夜裡在外門又偷聽到咱們爺喊表小姐的名字了。”丫鬟八卦兮兮道。
“他素來都是這樣。”管家無奈搖頭。
待齊琅睜開眼時,只覺通體舒暢。
邵玉媛紅著眼睛坐在他床邊,神情愧疚。
“表哥,都怪我任性,才叫你受了傷……”
“你怎在這裡?”齊琅問道。
“咱們姑娘一直都照顧您,生怕您有個不舒服的。”朱繡低聲說了一句。
齊琅舒展了眉頭,道:“芷婷郡主待你是好,只是她與你性情不同,你學得多了亦是無益。”
“表哥說得是,我以後定不會了。”邵玉媛咬唇道。
待打發邵玉媛走後,齊琅坐倚在床頭,張開手,手心裡乖巧地蜷縮著一根細長柔軟的頭髮,他拈著那根頭髮貼近鼻端,是微弱而熟悉的氣味。
“朱繡,表哥話裡句句都是為我好的樣子,但我卻還是……”
邵玉媛走得遠了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還是覺得他對那個姜媞更好吧。”朱繡說道。
“你也覺得?”邵玉媛愈發悶悶不樂。
齊琅方才在她面前,半點有關姜媞的字眼都沒有提出來過。
“姑娘,這才是那女人的厲害之處,我只怕咱們鬥不過她了。”朱繡亦是不安,“姑娘怕還不知道吧,昨兒晚上是那女人衣不解帶地伺候著大人呢。”
邵玉媛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強忍道:“那又如何……”
“這自然不會怎樣,只是昨天守夜的都知道大人他又喊了姑娘的小名,可卻被那個女人給冒認了。”朱繡道。
邵玉媛身形霎時一僵。
“姑娘若真想和大人長久又怎了得,姑娘性子單純,沒有家中夫人那樣的手段,怕是那女人一攪合,更不會讓你成為這齊府的女主人……”
“我……”邵玉媛咬得唇瓣泛白,“我是太軟弱了。”
朱繡見狀微嘆,道:“不如咱們寫信給夫人?”
“不,我不要。”邵玉媛道:“我哪裡能一輩子都依靠我的家人。”
朱繡正要安撫對方,卻聽邵玉媛道:“為了表哥,我也可以去學。”
朱繡錯愕。
“你先前是我母親身邊的人,她教訓那些人的時候都總叫你去,朱繡,你告訴我,這樣的女人該如何治她?”
朱繡心下頓時一喜。
先前她揹著邵玉媛做小動作時還擔心對方會生氣,當下對方總算是開了竅,她做丫鬟的自然不會違逆。
“姑娘怕是忘記了,夫人把奴婢送到您身邊來也就是替您處理這些個事情。”朱繡說道。
邵玉媛微微頷首。
若非是朱繡,她早就不知被人欺負到哪裡去了。
姜媞知道自己昨天夜裡受了涼氣。
她回去沒多久管家就甚為細心地送來了配好的藥材。
“庫房裡的藥材不夠,采薇姑娘隨人出府去買了。”丫鬟將藥材擱下就離開了。
姜媞覺得鼻塞難受,便不等那采薇回來,自己拿了藥去後房熬。
待幾碗水熬幹了之後,姜媞用抹布包好燙手的壺耳,將藥汁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