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哪裡去了?”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姜媞回首,瞧見朱繡走了進來。
朱繡見是她,倒也不意外,只是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藥,道:“您倒真是懂事,知道咱們家小姐受了涼,還給她熬藥?”
姜媞抿著唇,望著她一言不發。
朱繡目光不善只走到桌旁伸手便要碰那碗藥被姜媞擋住。
“李夫人,你不過是個罪臣之妻,難道真以為自己是個主子不成嗎?”朱繡咬牙切齒道。
姜媞擋在她面前,道:“你一個小小婢女便敢算計到我頭上,莫不是就以為我只是個罪臣之妻?”
便是上一回的事情,她都未來得及與對方計較。
朱繡卻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冷嘲道:“你自然不只是個罪臣之妻,你還是個婊/子,見到男人就想倒貼的娼/婦……”
啪——
朱繡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個巴掌印赫然印在了她的右臉上。
她怔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發麻的面頰。
姜媞收回手,臉色愈發沉鬱,“你記住了,此間能對我指手畫腳的人只有齊琅一人。”
“你……”朱繡大覺受辱,哭著便跑了出去。
姜媞打了人之後並無快意,僅是對這種猶如蒼蠅一般的存在甚為不耐。
這個丫鬟興許覺得自己比小姐厲害,所以處處都想要搶佔風頭,來證明自己。
可丫鬟就是丫鬟。
她打了個噴嚏正要伸手想去端藥,這才發現藥已經被對方順手帶走。
姜媞眉頭愈發緊蹙,正應了那去俗話。
屋漏偏逢連夜雨!
☆、懲戒
“大人,您回來了。”
管家將齊琅迎到內院,朝南邊望了一眼。
“怎麼了?”齊琅問他。
管家搖頭,“媛姑娘病了。”
“請了大夫沒有?”齊琅問道。
“請了,大夫正在那邊看著,只是媛姑娘一直在哭……說是您一回來就請您過去。”管家說道。
齊琅微微頷首,道:“知道了。”
隨即他便進了內室著下人更換成常服。
邵玉媛坐在床沿邊上哭得直髮顫。
“朱繡,我的臉……我的臉真的要壞了……”
朱繡忙躬身安慰她道:“姑娘,若不逼真一些,旁人又如何會信,您放心吧,待過幾日便消下去了。”
邵玉媛微微頷首,“我知道了,我只是太害怕了。”
“大人回來了。”外面一個小丫鬟跑來通傳。
朱繡忙站到一旁。
邵玉媛正想迎上去,卻想到自己的臉,當即又坐了回去,埋頭嚶嚶哭泣。
“小姐這病沒來由的,我也是看不出來……”那大夫進來屋內,神情訕然,對自己學藝不精甚為慚愧。
齊琅抬眸看向帳後,朱繡道:“我們姑娘這幾日染了風寒,吃飯也無甚胃口,只是今天喝了一碗藥,結果才變成了這般情況……”
“照你這麼說,你家姑娘會不會是吃錯藥了?”大夫問朱繡。
朱繡道:“怎能呢,這可是弄花閣那位熬的藥,她也是傷寒之症。”
大夫撫著鬍鬚沉思了片刻又不言語。
“大人,或我命人去叫她過來……”管家在齊琅身邊低聲問道。
“去吧。”齊琅說道。
“大人,尋常傷寒之藥是不會引起毀容作用的,除非藥中還加了旁的成分。”大夫接著便道。
邵玉媛緊張地攥著手帕,道:“表哥,我今日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吃,只……只喝過那藥。”
齊琅不言。
朱繡見狀向齊琅微微一福,兩眼通紅道:“大人,奴婢今日還被姜氏打了一耳光,奴婢本以為她討厭奴婢,可現在看來,奴婢只怕她針對的人並非奴婢一人,而是我們家姑娘。”
她臉側赫然一個巴掌印,與她所說的完全對得上號。
那大夫頓時做出恍然狀,對這後宅裡頭的陰私亦是諱莫如深。
姜媞在上房被人告知此事時候還略怔愣。
“您的臉倒是好好的呢,不似那位,臉上每一處好地,可嚇人了。”來告知的丫鬟說道。
姜媞心中思量著,隨那丫鬟過去。
二人只一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少女的哭泣聲。
姜媞進屋去,屋裡好些人都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