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先到,掏了十個銅板買四個包子,小丫頭隨後,要了兩個,要付賬的時候,一摸腰間,大喊有小偷,揪住將要出門的小妹不讓走。
小丫頭大叫大嚷引來衙差,咬定就是小妹偷走荷包。
小妹百口莫辯,除了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沒有偷之外,沒有他法。衙差自是不信,從穿著判斷,一個出自富貴之家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二兩銀子隨隨便便誣陷別人?再看小妹裝扮,不是痞子就是無賴,遂將她押進大牢。
小妹原先心裡想著:進大牢就進大牢吧,幸好還沒來得及與掌櫃的要房,算是省下一晚上的住宿錢。可是一關進來,就後悔了。在這個冷冰冰的季節裡,牢房冷得像個冰窖,就算將破棉被都裹在身上,也抵不了寒,三人高的牢頂上有個腦袋大的視窗,呼呼往裡頭灌冷風。
小妹欲哭無淚,裹著棉被走到牢門處,抬腳一個勁地踹門上鎖鏈,大聲喊“冤枉。”但是沒人理。
喊得多了,隔壁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耐煩地飛過來一隻破鞋,罵道:“能不能安生點!冤枉?誰不冤枉!”
嗓子確實痛了,小妹嘆了口氣,將破鞋塞回隔壁,裹著被子走到牆角窩著,稍稍避開視窗吹進來的冷風。
中飯是兩個凍得硬邦邦的饅頭,小妹扶著木欄,央求送飯的衙差道:“我真的是冤枉的,煩請大哥幫我跟你們頭兒說說,我願意重謝。”
衙差抬眼斜她一下,輕聲問道:“多少?”
小妹賠笑道:“你們定,我一定按規矩給。”到了人家地頭上,不得不低頭,只能破些財免災。
衙差拉長聲調道:“等著!”先給牢裡的囚犯都發了午飯,這才提著食桶出去。
小妹繼續窩到牆角,一邊啃窩窩頭,一邊等監獄長放自己出去。
不成想不但監獄長來了,連最不想見的人也來了。
鎖鏈聲響起,牢門開啟,小妹把頭埋進臂彎裡,當做沉睡中的陌生人,希望能躲過一劫。透過臂彎,看見一雙繡花鞋子走到自己跟前,她不抬頭,來人就不開口。
小妹熬不下去,在定力方面,她一向比不過大妹,遂只好挫敗地從臂彎里昂起頭,喚道:“大姐。”
大妹打量她幾眼:瘦了,黑了,也糙了,可見吃了不少的苦,折磨得眼裡的銳氣都少了幾分。
大妹柔聲道:“走吧。”彎腰將她扶起。
蘇慕亭和蘇甜均站在門口,蘇甜更是羞愧得抬不起頭,誠懇地抱歉:“溫二姑娘,都是我的錯,讓你受苦了。”
小妹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她,見門口有輛氣派的馬車,知是大妹她們的,遂抬腳輕輕鬆鬆躍上,坐進車裡。
大妹見蘇甜低頭扭著衣角,情況可憐,遂說道:“舍妹來氣快,去氣也快,今晚睡上一覺就會沒事。”
蘇甜這才快活起來,催著蘇慕亭和大妹上車,她要回去找好多好吃的送給小妹,希望她能早點消氣。
找活
大妹去了封信給溫秀才,告訴他小妹已經找到。沒成想入睡前還親眼看著小妹進屋,一覺醒來人又不見了。
天還未亮,小妹就金出了銀繡莊大門。鵝毛大雪下了一整夜,路面積了厚厚一層,因有月亮照明,四周看起來並不昏暗。小妹徑直去了小旅店,卻被告知與她同來的老漢因見她犯了官司,怕受到牽連,昨天下午就回去了。
上京距離牧場有挺遠的一段路,饒是馬車也得走一天。去哪裡都要路費,小妹想了又想,終於決定留在上京打工,等到明年開春再作打算,這段時間儘量避開金銀繡莊的人,上京這麼大,不至於天天被大妹逮到。
金銀繡莊在北城,她偏往南城走,這裡逛逛,那裡看看,寒風似刀,她裹緊了自己,買了兩個包子充飢,路經昨天送皮革的店鋪,看見牆上貼了個告示,說是要招工。鋪門開了一半,掌櫃的小哥在裡頭拿雞毛撣子除皮貨上的灰塵。
小妹三兩口吃完包子,伸出手揭下告示,把關閉的半扇門也推開,進去問道:“是你這裡招人嗎?”
小哥打量小妹一眼,婉言道:“要上下搬貨,會很累。”
“工錢多少?”小妹問道,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小哥打量小妹的身板:雖然寒衣裹得圓滾滾的,無奈還是太小。正想找個不傷她自尊的藉口拒絕,誰知小妹直接把告示拍在櫃檯上,開口道:“一個月一貫錢,包吃包住。
吃住不是問題,可是……
小哥為難,商量道:“這個價錢比行情貴多了。”
小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