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故意嚇他道:“殿下若再不傳他上殿,魏將軍發起火來,就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了。”
太子嚇得一個哆嗦,忙高聲道:“快讓魏將軍進來。”
然後他仔細整理了會兒衣冠,再抬頭時,發現身邊只剩一個空瓷碟,姨姨早不知溜到何方。於是小胖子扯著衣角,憤憤地想著:“這什麼母后,也太不仗義了!”
太子的座椅後有一處暖閣,與正殿只隔著一道垂簾,蘇卿言選了個能觀察外面形勢,又不至於被發現的好位子,滿意地啃了口蘋果想:小胖子可別怪她無情,若是被魏鈞認出她就是那日蹲在地上的宮女,日後在他面前,哪還有太后的臉面可言。
哎,能避一時就是一時吧……
她咬著蘋果,手扒著垂簾往外一瞅,發現高大威武的魏將軍,周身的桀驁與霸氣,就差把“我要謀反”寫在臉上了。
而且,他竟是帶著佩刀進來的……
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那邊中氣十足一聲喊:“大都督魏鈞,參見殿下。”
蘇卿言被嚇得一哆嗦,忘了口裡還叼著的蘋果,再想貓腰去撿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那隻蘋果從暖閣滾到正殿,再從臺階落下,正砸到魏鈞的靴子上……
魏鈞是久經沙場之人,一察覺那邊有動靜,手便按住了刀柄,待看清只是一隻蘋果時稍稍鬆了口氣,可誰知那蘋果鍥而不捨地往這邊滾,直到磕到他的靴面上才將將停住。
魏將軍征戰半生,未想到今日被一隻蘋果暗算到,微眯起眼,衝垂簾後冷冷喝道:“是誰?”
暖閣內外,全被一股濃重的殺氣震懾到,太子一顆心懸到嗓子眼,想著他該不會為了只蘋果殺人吧,忙尖著嗓子喊了聲:“母后,魏將軍來了。”
魏鈞有些訝異,他原本猜測後面會是某個心懷叵測的宮女,誰知竟是新封的皇后,於是他大刀闊斧地往前一站,等著見一見這位傳聞裡能以美貌禍亂宮廷的“妖后”。
蘇卿言攥著衣襟滿心悔恨,早知道還不如堂堂正正坐在前殿等他參拜呢,可事已至此,只得故意做出剛睡醒的慵懶模樣,端起架子走出,在太子身邊坐下,裝作沒事笑道:“本宮早聽聞魏將軍大名,方才在暖閣裡小寐,未能及時相迎。”
魏鈞也不戳破她,虛虛行了一禮,可抬眸看清她的容貌,竟是失態地呆愣在當場。
他不開口,太子與蘇卿言心頭惴惴,也不知該說什麼,殿內氣氛凝固,蘇卿言被他盯得一陣不自在,心想這人就算再不顧君臣之別,這麼直勾勾地瞅著她,未免也太過冒犯了吧。
她那知魏鈞心頭正是驚濤拍岸,他如今已經二十有三,少年成名到權傾朝野,府裡卻無一名妻妾,長公主與魏老將軍急得給他塞過不少貴女的畫像,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除了因忙於四處征戰,無暇娶妻,他心裡還藏著個秘密。
他在十幾歲時,曾持續地做過一個夢,夢裡細節清晰,甚至還相互關聯,而內容全關乎於一個女子。
夢裡場景彷彿就在將軍府,可又和他當時所處的有些不同。他與那女子時而攜手低語,時而嬉鬧調笑,更多的時候……卻是在床笫纏綿。
他記得那女子的每一次嬌吟,動情時臉上現出的媚色,還有一雙皎皎玉臂,如何水蛇似的,滑膩膩地纏在自己腰。上、背上,或是……
那樣銷魂蝕骨的滋味,他怎麼也沒法忘記,由於夢中的細節太過真實,他也曾試圖找過這樣的女子,偏偏被依著畫像送到府裡來的女人,他一見就索然無味,根本提不出半點興趣。
直到今日見了未來的太后,他卻震驚的發現,她與自己記憶中那女子的容貌,至少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似夢裡那般嬌嗔可人,雖低眉順眼坐在上首,卻散發出一股心機深沉的妖氣。
可他到底是久經歷練之人,頃刻間,便掩下心頭的驚疑,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皇后看起來有些面善,不知是否曾與臣有過一面之緣。”
蘇卿言的臉有點僵,難怪方才這麼看她,該不是想起乾元門前那一幕了吧,連忙瞪起無辜的眸子,斬釘截鐵地道:“沒有,本宮從未講過將軍。”
魏鈞淡淡收回目光,手指在膝上輕叩著道:“看來……是臣眼拙了。”
被晾在一旁許久的太子,這時終於決定找些存在感,挺直背脊,有板有眼地道:“不知魏都督今日來找孤王,所謂何事。”
魏鈞朝他轉過頭:“再過兩日,殿下就要舉行繼位大典,屆時殿下便正式改年號稱帝。臣與相國和六部大臣商議過,殿下還未到能獨理朝政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