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草莓樹呢。”
☆、第二十九章
淡淡的陽光透過海棠疏窗打在一排排竹簡線裝書之上; 殿內籠著地龍; 暖意融融; 蕭璟一邊吃草莓一邊翻看著一卷殘破的《五湖志》。
琯夷端來兩盞熱奶茶,一盞放在正在認真習字的蕭珞手邊; “二皇子; 喝杯奶茶暖暖身子。”
“好。”蕭珞頭也未抬低低應了一句繼續蘸墨臨帖。
蕭璟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眼睛亦未從竹簡上移開,兄弟二人竟是出奇的相像。
“太子殿下; 你見過草莓樹嗎?”
他合上竹簡側目看她含笑點了點頭:“宮裡就有。”
琯夷聞言眸光一亮“真的嗎?你能告訴在哪裡嗎?奴婢想去瞧瞧。”
“不能!”
“為什麼?”
蕭璟一手執著書簡一手擺弄著天青冰裂梅瓶中的紅茶花道:“本王為何要告訴言而無信之人。”
“畫像……委實有點難度。”她猶不死心的問道; “草莓樹好不好看。”
“還行。”蕭璟忍笑別開目光; 心情甚好的轉動著手中的紅茶花往口中塞了一顆草莓道; “好吃。”
蕭珞悄悄對她擺了擺手,琯夷趕忙走了過去; “二皇子; 墨用完了嗎?”
他搖了搖頭,小手放在嘴邊附耳對她輕聲道:“琯夷姑姑; 哥哥在騙你,這個世上沒有草莓樹,他沒見過。”
說完執筆在宣紙上把兩個字工工整整的寫了下來,一本正經道:“你看; 草; 莓,草字頭,和樹沒有關係的。”
什麼?沒有草莓樹!在她心裡公公說的話永遠是對的; 蕭珞此言無疑顛覆了她的認知,迷迷糊糊沉浸在草莓是結於樹上的還是長在草裡的無法自拔,深思略顯恍惚。
蕭璟手中紅茶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堪堪插在她的鬢角,她回神下意思摸了摸。
“人醜就要多讀書。”
晚上回到院子裡,對於草莓事件她耿耿於懷了一天,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今晚她不要主動找他說話了。
坐在書桌前抄寫佛經平心靜氣,寫著寫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觸目所及皆是草莓二字。
李成忱推門而入,初雪跟著也從門縫中擠了進來,自覺的去軟榻旁扒拉魚乾,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繃在心裡的弦啪的一聲便斷了,她要怎麼生氣來著?
他手裡拿著一包用荷葉包裹的物什緩步走到書案旁,她心虛的把桌子上寫滿字的宣紙一點一點抽了下去團成了一團不停的在手中揉捏,“我……我在抄寫佛經……”
話剛剛出口連忙止住,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記性呢?剛剛說完不要同他講話以示自己十分生氣。
怎麼表現來著?後知後覺的揚了揚下巴,白眼一翻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李成忱把荷葉放在桌案上自顧自寬衣洗漱,然後……然後她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啟了荷葉,然後……然後她沒有掩飾住自己歡呼雀躍的情緒開心的跳了起來,然後……然後她很沒有骨氣的把生氣這件事給忘了。
“哇!草莓!”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和她想象中一樣好吃,“公公,你為何騙我說草莓是樹上結的?”
“我從未說過。”
她蹙眉思忖了一下竟是無語反駁,他是從未親口說過,可他明明白白暗示她草莓就是樹上結的啊!
敢怒不敢言抱著一本詩詞選集一邊吃草莓一邊背,“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呀!原來紅袖招的出處是在此啊?以前在青樓做雜役時我還在奇怪好端端的花樓為何與袖子扯上關係。”
李成忱拆開一封密信藉著燭光快速瀏覽,有的批註兩筆放在紅木匣子裡,有的直接點燃丟在火盆中化為灰燼,有的則需重新謄錄批註。
她伸手再去摸草莓只摸到一片乾枯的荷葉,怎麼這麼快就吃完了?重新默背了一遍菩薩蠻方問道:“公公,你經常隨皇上微服私訪嗎?”
“偶爾。”
“那你去過閔舟嗎?”
“嗯。”
琯夷一下子興奮起來,身子前傾道:“我對閔舟的秦樓楚館可熟了呢?紅袖招、柳色館、桃花塢……”
她掰著手指頭在一旁如數家珍,李成忱驀然把筆擱置在硯臺上,面色陰沉的望向她,“說完了?”
“說……說完了。”琯夷腦中靈光一亮,公公應該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