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眼下情形明顯是針對她而來,無論辯解與否結果都是一樣的。
最近真是倒黴,活幹得比往年多,捱打也比往年多,惹出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也比往年多,她可是一直求神拜佛的,怎麼就不能保佑她轉一轉黴運呢?難道是她沒有放貢品的緣故?
鞭子落在身上她誇張的鬼哭狼嚎,如願看到那名宮女得意洋洋的目光,這世上總有這麼一些人以旁人的痛苦作為自己的樂趣,每次她都會盡力把戲做足了好讓她們如願以償,眼淚毫不吝嗇的往下流,瑟縮著身子,痛苦的嗚咽。
江蘺跪在地上祈求道:“姑姑,琯夷久病未愈,你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我替她受罰,你打我吧!”
能在深宮內院遇到一個真心對她的姐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她都告訴她疼一分要裝十分,她在做戲懂不懂?這個傻姑娘的眼淚是真的在為她心疼為她哭。
茜容踹了江蘺一腳,一鞭子甩了過去,琯夷側身擋在她的身前還是被鞭子的尾風在臉頰上掃破了一道血痕:“姑姑打我一人就好,何必和她計較。”
她勉強維持著笑容,夾襖殘破不堪,疼痛入骨,渾身無力,鮮血順著手臂流至指尖滴在青石板上暈出朵朵血花:“二十鞭了,我替姑姑記著呢。”
“私設刑罰,誰給你們的旨令?”
琯夷抬眸去看,那人紫衣烏冠,鴉青披風,丰神俊朗,恍若夢中,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意識昏沉,瞥到掩在門口的祿海對著她齜牙咧嘴不知道在比劃什麼,院內的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我奉命肅整宮級,你們知法犯法在此頂風作案,視聖旨如無物,該當何罪?”
“公公饒命,琯夷她故意損壞麗妃娘娘宮衣,以下犯上,奴婢只是以宮規論處。”
茜容身子抖如篩糠,磕頭磕的啪啪作響,藍衣宮女面如土色,附和道:“奴婢奉了麗妃娘娘之命特來尋根究底。”
“公公明察。”
他瞥了一眼托盤裡的寬袖宮衣淡淡道:“搜。”
“是。”
少傾,內侍太監把屋內所能搜到的剪刀利刃全部倒在了地上,他俯身挑了一把最鋒利的,陰冷的眸光好整以暇盯著鋒刃上反射出的寒光挑了挑眉,反手去劃托盤裡的宮衣,眾人大驚失色,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批卷草紋越緞繡錦摻了銀絲紡織,普通利刃難以劃破如此齊整的斷口。”他隨手把剪刀丟在地上用白帕子擦了擦手,“來人,帶下去杖責一百。”
“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公公,我可是麗妃娘娘的掌使宮女,你不能隨意發落。”
“識言不清,該死。”李成忱不耐的睨了一眼藍衣宮女面色陰沉不定,“既然如此,免去杖責,直接扔去蛇窟。”
身後太監堵住兩人的嘴利落的拖了下去,眾宮女哪裡見過如此輕描淡寫的殘酷手段,跪在原地瑟瑟發抖:“日後若無故遭罰可前去內務府呈報,一經查出,嚴懲不貸。”
“是。”
琯夷以手支撐著地面,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紫色袍角,艱難的抬起頭來對著他笑:“公公……”
話音未落,整個人軟綿綿的向後倒去,李成忱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頭,滾燙的熱度幾乎灼傷了他的手心,一朵被鮮血染紅的鈴蘭絹花掉落在地面上,江蘺手指微微動了動目光猶疑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你做得?”
她楚楚可憐的剪水秋瞳盯著地上越來越多的鮮血點了點頭,她害怕極了,一度想去試探琯夷的鼻息,那種眼睜睜看著她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讓她痛恨自己,怨恨欺辱她們的所有人,第一次面對那些人的慘死她竟然生出一種暢快淋漓的快感。
“調去司珍坊吧!”
“謝過公公。”
李成忱把琯夷從地上抱了起來,她輕的像一片羽毛,抱在懷裡沒有絲毫重量,點點血跡在紫袍上暈染開來,她迷迷糊糊抬了抬眼皮,陽光勾勒出他的下巴,他的薄唇,他的眼睛,那樣好看,那樣溫暖,她想她是喜歡上他了。
小松子把一盆盆血水端了出來,不由在心中腹誹,也不知道這丫頭以前是怎麼活下來的,那麼重的傷不哭也不鬧,咬牙忍著,往日不是哭得挺歡快嗎?
“崔醫女,如何?”
“這位姑娘傷寒入體,若不再起燒便無甚大礙。”崔醫女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小松子,“身上的鞭傷並未傷及根本,臥床靜養幾日為好。”
“有勞崔醫女了。”
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