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的額頭; “快點睡覺; 當心我向李總管告你的狀。”
次日一早陳紹祖率陳家軍隨蕭璟一道奔赴越州; 日夜兼程; 第五日天矇矇亮至越州地界,綿延數十里的營帳把越州城圍得水洩不通; “太子殿下; 急報。”
蕭璟開啟密信看了一眼對陳紹祖道:“司馬將軍率領的五萬大軍明日可至。”
數百陳家軍輕裝簡騎雖為精銳但不足以與齊國軍隊正面抗衡,眾人隱匿在祁山之中整頓行裝; 金戈鐵馬陣瞬息萬變,上好的駿馬穿著上好的鎧甲刀槍不入唯有銀勾槍從馬蹄處下手。
整整一個上午蕭璟與陳紹祖一直在觀察金戈鐵馬陣的變化,用筆在陣形圖上塗畫標記,對照地圖尋找最佳突圍之法; 琯夷把乾糧遞給蕭璟時他眼睛未從圖紙上移開; 張口便咬,可算是適應了與他而言有些硌牙的乾糧。
越州城異樣的平靜,城牆之上無一名士兵把守; 死氣沉沉宛若一座死城,一名黑衣護衛急急來報,“報,司徒將軍率幾千精銳入夜可至。”
蕭璟道:“晚上突圍,出其不意。”
陳紹祖指了指高臺之上的大鼓道:“金戈鐵馬陣依鼓聲產生變化,晚上行動銀勾槍也需鼓聲指引。”
蕭璟執筆寫了一封書信遞給護衛,“務必親自交給司馬將軍。”
“是。”
陳紹祖對一名副將交代著鼓聲節奏變化,琯夷在旁邊聽邊看,醍醐灌頂,往日成忱給她講解的兵法,她一直雲裡霧裡一知半解,眼下看著實打實的排兵佈陣終於茅塞頓開。
然蕭璟也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統籌排程妥帖周詳,冷靜決斷,紙上談兵這四個字對他而言似乎並不適用。
她以前一直以為身為太子他理應養尊處優享受這天下所能擁有的一切,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受百姓供奉便要擔得起皇子的責任,他自小便深諳此句話的真正意思。
“鼓聲一定不能亂。”
“屬下明白。”
蕭璟望向越州城拉著琯夷坐在一旁,“越州城布有機關暗閘不然不可能堅持那麼久,待晚上行動時你乖乖待在這裡,千萬不要到處亂跑”
她好笑道:“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我不會給你添亂的,你可一定要萬事當心。”
成敗與否蕭璟的安危都是重中之重,蕭赭派遣保護他的護衛都是頂尖高手,更勿論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他勾了勾唇角,“此戰若大勝,可保雁月幾年安穩,無戰事滋擾百姓才可休養生息。
世人都道父皇弒兄囚父,陰險狡詐,他雖不是個好人卻是一個明君,窮其一生不過是想保雁月以太平,我想替他分憂。”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他笑,刺目的陽光下那樣的笑容生機勃勃宛若冬日最溫暖的陽光,“你且看本王如何讓雁月國力昌盛,百姓安樂。”
“好。”
子時,陳紹祖派遣一隊騎兵開道,如此猝不及防的突襲打了齊軍一個措手不及,火把如星星燎原瞬息之間連綿成一片火海,恍若白晝。
戰鼓聲起,甲冑刀劍相撞,馬嘶人嘯,那是琯夷第一次看到戰爭的殘忍,萬箭穿心,馬踏成泥,血流成河,蕭璟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帶到了灌木旁,“刀劍無眼,你在此不要動。”
不停的有士兵過來稟報蕭璟戰況,琯夷未免他因為自己的事情分心,安靜的站在那裡望著遠處的廝殺,在戰爭之中人命如草芥,如螻蟻,脆弱渺小的可怕。
“太子殿下,齊國派兵圍剿上來了。”
“太子殿下,司馬將軍的軍隊到了。”
“太子殿下,越州城門開了。”
……
戰事愈演愈烈,齊軍自山腳慢慢攻了上來,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忽然鼓聲止了,她以為戰事將息,豈料竟然是指引銀勾槍的副將被不知從何處放出的暗箭一擊斃命。
本來被衝散的金戈鐵馬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匯攏,預備在旁計程車兵還未拎起鼓槌便被箭簇射中了心口。
她挪了挪步子,俯身爬向大鼓的方向,從地上撿起帶血的鼓槌,沒想到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會捲入宮鬥,目睹朝爭,參與戰事,想來也不枉此生了。
可老天爺呀,我還不想死呢,念在平常我給你老人家燒香拜佛的份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我不要建功立業什麼的,留著我的小命去見我家相公就好,拜託拜託。
琯夷心驚膽戰的根據金戈鐵馬陣的走勢擂鼓示警,但鼓聲無疑也給對手最好的目標指引,活脫脫靜立不動的活靶